“既然如今我心中已经有了破绽,为什么你的幽冥灯没办法把我也给拉入幻境?”
商萝抬起手来,一根纤指在空中摆动,看似平古无波,可在这花楼之中却仿佛千军令旗,方才那喧闹的场景瞬间安静了下来。
随着商萝的随意点拨,场中的众人如同提线木偶,一个个身体和意志都不受自己的控制,随着她的心意在花楼里扮演起各种荒诞的角色。
“.根本不需要谁来教,拿起那盏灯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些人,或许这说天下所有人,我看着都好似这般可以随意摆弄的——”
商萝停顿了,想出了一个合适的词语:“棋子。”
她接着说道:“只要我想,好像随随便便地就可以操纵他们,确实是一种随心所欲的玩法,很厉害哦。”
陆寒江看了看商萝的手指,又看了看自己,他很确信自己没有陷入幻境,六年前那惊鸿一瞥的奇幻世界还历历在目,现在的他显然是身处现实。
陆寒江以疑惑的目光看向商萝,后者只是叹了口气:“小陆你现在的确是具备了被幽冥灯的影响条件,可惜”
说话间,商萝拿出幽冥灯,那如镜湖一般平稳的灯火,竟在靠近陆寒江的时候发出了警告式地猛跳,上下攒动的火焰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威胁一般,惊恐地跳动着。
“我能够移动棋子,但是搬不动大山,”商萝认真地看着陆寒江道:“小陆,大概是因为你武功高得像个怪胎,所以就算你心中有破绽,现在幽冥灯也没办法把你拉入幻境。”
“.”陆寒江沉默了,这个答案在他的想象之中,但是多少有些叫人失望。
十多年前陆寒江初入锦衣卫步入江湖之时,他大概是能够看到自己的极限在哪里的,再后来他从百户到千户,武功的界限就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
那年紫霄大殿中,栖云子以武当派百年的积累想要试探出自己的极限,可终究也只不过窥见了冰山一角。
其实那时候别说是栖云子本人,就连陆寒江自己也无法看清自己的武功究竟有多高,一切的一切都如同迷雾,愈发模糊。
六年前幽冥灯将他拉入了幻境,陆寒江更是觉得那团迷雾难以捉摸。
如果有人能够告诉自己,他的武功到底达到了一个什么奇怪的高度,他还是蛮希望能够知晓一个确切的界限,可惜,既然连现在的商萝都没办法回答,那恐怕天下再没有能够知晓这个答案。
“那真是挺可惜的。”
陆寒江垂下眼眸:“确实.可惜了。”
“你想问的就是这些吗?”
说着,商萝扯掉了脸上的假胡子,将束起的头发解开,三千青丝飘散而下如同瀑布,她变戏法似的从桌子边上拿来了一件绸衣披上。
一瞬间假小子变成了人间绝色,而是这个样子
商萝笑嘻嘻地道:“很像,对吧?”
陆寒江默默点头,正如她所说,如今的商萝不仅是看着年岁更加幼嫩,就连容貌也是愈发与那两人相似。
“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流着同样的血。”似乎是能够读出陆寒江的心思,商萝随意解释了一句,她捻起一缕发梢,在指尖卷了又卷。
那恹恹的模样配上这副倾城的容貌,叫人看了难免觉得心疼,不过陆寒江是个铁石心肠,所以现在他看了之后便先起了玩笑的心思。
“被人架起来的滋味不好吧?”陆寒江能够看出商萝如今的窘境,被人扔在这个位子上之后,不上不下的,一举一动有时候已经不能够以她的意志来改变了。
虽说反客为主之后这丫头似乎乐在其中,但终究是和他一样,身上平白多了一副枷锁,让人不快。“说实话,早就习惯了。”
商萝耸耸肩,她朝着周围喧闹的人群摆了摆手,众人便立刻变成整齐划一的队伍,齐齐靠到了角落里去,给两人腾出了足够空旷的空间。
“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老爹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他总是在通过我看另外一个人。”
商萝趴在桌子上,两手托着腮道;“再然后老爹死了,我跟着你跑到江湖上去混日子,以后的每个人似乎看到的都不是我,全都和当初的老爹一样,是在我身上找某个人的影子小陆你也一样,对吧?”
“我不否认。”
陆寒江摊了摊手:“毕竟别说那时候了,现在也差不多,你娘是个天下绝无仅有的人物,多少人都为她所倾倒,我关注她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商萝露出了嫌弃的眼神,满脸鄙夷地道:“小陆你真不害臊,你们锦衣卫是不是都有这个毛病,老惦记着别人家的媳妇。”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说的是一个事情吗,”陆寒江没好气的一个弹指落在对方的额头上:“还有什么叫‘你们锦衣卫’,难不成锦衣卫里还有人有曹贼之癖?”
“当然有啊,”商萝理所当然地道:“比如你点的那个新指挥使。”
“啊?”
陆寒江一愣,然后摇摇头:“行了,越扯越离谱,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