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约翰·霍尔克坐在原位鼓起掌来,对伴同来的鲁昂检察官交代了句,“关心关心圣德约镇的事情吧,先生。”接着他也起身,将手掌鼓得更加起劲些。
很快,所有人也都会意地鼓起掌来。
“你做的很对菲利克斯,我最近也在关心发生于英国的一件事,一名贫苦妇人因偷窃十四先令而要被判处重刑的案件,我准备将此事和你家乡的事合并起来,写成报纸稿子,在晚年时我的原则是,能多做一件事,那就多做一件,时不我待。”富兰克林在讲台边,也扶住菲利克斯的肩膀,对他很是鼓励,但富兰克林也坦诚地告诉菲利克斯,他指指菲利克斯的衣袋,“不过,你得到的这枚魔笛徽章下的各路朋友,可能要来找寻你,你不可能不卷入其中。”
小礼堂的演说结束后,虽然教会督学于尔菲和校长普雷泰,对菲利克斯的立场抱着强烈怀疑,但看到富兰克林笑容可掬地立在这年轻人旁边,便只好强作欢颜,郑重地将装册华美的作品交到富兰克林的手中,“请接受鲁昂教区的敬意,博士。”
富兰克林微笑着,看了看这作品:
题目叫《多人航海转舵技术》
看来这群教士,对航海也有自己独特的心得。
并且这部作品扉页上的署名,则包括于尔菲、普雷泰,还有奥拉托利学校的学监和舍监,共四个人。
富兰克林很明白内情,他便答应督学和校长,这么优秀的著作应该发表印制,称英国伯明翰的银月会有些麻烦,因在技术上英法两国互有壁垒,本国的科技书不便在对方国内发表,但在法兰西科学院的杂志《众神之殿》上刊行,问题不大,他可以为四位写封推荐信。
于尔菲顿时受宠若惊,对菲利克斯·高丹演说主题的不满也烟消云散——他希望自己能顺利升入三级教品,迫切需要重量级的文章来证实自己,不论是宗教范围还是科学领域,毕竟法国天主教会并不排斥科学理论,因它们都是在上帝法则框架内的东西,都可以证实上帝的权威和力量。
教会学校的门口,富兰克林登上马车,准备前往下一站:鲁昂的江浙湖汉北医学院,他要捐赠其一件玻璃制的透明的人体血液循环示意装置。而菲利克斯则很客气地向博士致歉,称自己受梅·霍尔克小姐所托,有个箱子要先送去霍尔克府邸。
“我的小女儿会很高兴你的来访,菲利克斯。”约翰·霍尔克热情地说到,还安排了名仆人和一辆浅蓝色的漂亮马车,“你负责将菲利克斯送到佩提特旅馆,取好东西后,便直接送他去‘方楼’。”
“遵命。”仆人彬彬有礼地鞠躬。
菲利克斯则暗中准备着说辞,因为原来的菲利克斯和梅小姐应是朋友,为了让现在的自己不露怯,得好好应付。
等到他登上马车后,佩提特旅馆前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三楼的第五号房间,一名淡金色头发,满脸灿烂笑容的青年人,穿着件荷兰夏布衬衫,胡须剃得干干净净,很清爽健康的模样,在斗柜圆镜前的他,露出略带羞涩的满意笑容,然后转身,大声对仆人说,“来不及,我得先去医学院,你退房的手续完成了没有?”
“是的,布格连少爷……少爷,少爷!”那仆人也是个孩子,红苹果般的圆脸,外面罩着过于肥大的号衣,气喘吁吁地跟在青年人的身后——因就在对话的当儿,这位叫让·布格连的,已大步流星,走下了旅馆的楼梯,几乎是从三楼蹦到一楼的,还不断对收到惊吓和推搡的其他客人和旅馆侍应说对不起。
一楼大厅柜台前,富兰克林的外孙贝克,则刚刚和店主办好物件寄存的手续,他在大太阳地里,把行李箱和印刷机搬运进来,累得是满身汗,他便向店主要了杯加冰的苦艾酒,“多放些茴芹。”准备坐下来畅饮下,用浓郁的芳香和清澈,来驱散炎热疲累。
“布格连少爷,你可真的是风风火火。”当青年人奔到长长的柜台前时,正在调酒的店主善意地抱怨道。
“没时间了,请把我的行李箱给我,我得抓紧时间赶去医学院报道,那样还能赶上本杰明·富兰克林的演说,我昨晚进城太迟,都是可恶的马车耽误了行程!”当店主将灰色小羊皮行李箱拿出来后,让·布格未及细看,就一把抓过来,连说抱歉,闪电般冲到了快到正午的街道上,召来辆载客马车,“去医学院!”,他的小仆人只能来得及跳上车门的踏板,车夫便扬起鞭子,车轮隆隆,向着钟楼下的双甬门冲去。
当布格连的马车从右侧甬门疾驰过去时,乘坐霍尔克家族蓝色轻车的菲利克斯,则从左侧甬门中穿了过来,两车擦肩而过,背道而驰。
大约半刻钟,抵达佩提特旅馆的菲利克斯,见到了低着头醉醺醺坐在桌子前,已连续喝了四杯苦艾酒的贝克,便摇摇头。
“你的朋友看来喝醉了。”柜台后的店主再度善意地抱怨。
不过菲利克斯只是急切地要取行李箱,他看到老板背后的柜架上,自己那个灰色的小羊皮行李箱,正和堆包着报纸的腌火腿放在一起,就叫老板将其取来给自己。
“是这位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