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姜沂川,咱们商量个事儿。”
看她神神秘秘的模样,姜沂川便问,“什么事?”
她放低了声音,“前段时间各国来贡,西域有个富饶小国送来了一种名唤雪蚕天丝的被褥,据说冬暖夏凉,对睡眠有极大的帮助,父皇昨日赏了我两条,我分给你一条如何?”
姜沂川像是来了兴趣,“为何?”
所以说,无事献殷勤,肯定是有其目的,宋幼 的打着算盘的小模样姜沂川一眼就看穿了。
“是这样的,过几天不就测验了嘛,你也知道,我平日学习很刻苦的,就是缺课太多,很多地方学得不扎实,测验的时候,你能不能小小的帮助我一把?”宋幼 凑近了,强调说,“小小的。”
姜沂川看着她黑发中的雪色玉簪,坠下来的云金流苏晃出轻轻的响动,隐隐露出白皙的耳朵尖。
宋幼 见他没有回答,抬头看他,“如何?”
姜沂川轻轻摇头。
宋幼 一愣,不死心道,“就明法那一个科目,我不抄你的,只是借鉴一眼而已。”
姜沂川却说,“偷来的东西,即便是再好也不是自己的,不过是欺人欺己,这次我给你借鉴,下次呢?日后还有很多次测验。”
宋幼 急了,脑中盘旋着一句话,几乎脱口而出,“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
姜沂川张了张嘴,正要说话,何芸却从殿中走出来,笑着道,“川哥哥,让你久等啦,我们走吧。”
宋幼 转头看她一眼,许是眼神不大好,把何芸吓了一跳,立马噤声了。
原来是在这等何芸。
宋幼 盘起双臂,从鼻子里挤出一哼,说道,“不给看拉倒。”
她一甩玉簪流苏,伴着脆生生的声音大步离开。
姜沂川的目光随着她的背影走远,消失不见之后才收回视线,对何芸淡声说道,“走吧,别让肃王久等。”
何芸有些后怕道,“川哥哥,你又惹婧安公主生气了吗?”
姜沂川认真想了想,而后问,“她这是生气了吗?”
何芸点头,“是呀。”
姜沂川眉头微皱,没再说话,动身走了,何芸连忙跟在后面。
宋幼 撅着嘴走了老远,旁人一见她脸上写着明晃晃的生气,纷纷吓得避让,坐上撵轿之后她才慢慢平复心绪,心说要不直接翘了测验算了,不参加就不会垫底。
姜沂川就算是拒绝,也是在她意料之中,古人与现代人不同,现代的孩子考试作弊,相互抄作业的现象再普遍不过了,但诚与信是姜沂川刻在骨子里的品质,自然不会同意这种做法,哪怕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
回到尽欢宫吃了饭,又美美的睡了一觉,等到日光没有那么强烈了,换了一身藏青色的深色长裙,洒金墨纱拢在衣外,极衬肤色。
为了不招摇过市,败坏名声,她特地舍了自己豪华马车,坐了一辆普通马车出宫。
马车慢悠悠的穿过繁华闹市,来到了京城里最热闹的中心地段,马车停在街外,她带着薛筠找到了邀月楼门前。
邀月楼门口站着四个衣着华丽的姑娘,穿着很是得体,既没露胳膊也没露腿,安安静静的站着,并不往里招揽客人。
宋幼 往门口一站,其中一位姑娘就往前几步,笑脸相迎,“姑娘是喝酒还是寻人?”
这老练的问题,让宋幼 暗自觉得好笑,估计这些人都习惯处理那些来邀约楼找老公的女子了。
她道,“寻人,我一个姓孟的朋友约了我在此处喝酒。”
姑娘便侧身恭迎,“里面请。”
宋幼 跟着她进了里面,发现这邀月楼虽名声远扬,但里面的装修和设计一点都没有富丽堂皇的感觉,处处透着别致,有一种常人看不出来的低奢。
这才像是大手笔。宋幼 心想,一般这种看起来朴素,没什么金光闪闪的地方才是真正上档次的地方,这里随处的一个东西,可能都价值连城。
一楼划分为很多个区域,以纱帘相隔,也不知燃了什么香,闻起来甜腻腻的,伴着丝竹管乐的声音,男女的调笑混杂在一起。
邀月楼有一个前台,专门记录了包房里的贵客,查了记录册只有一个孟家,便带着宋幼 上了三楼,这一层楼才三个房间,是百姓花多少钱都上不来的地方。
三楼几乎听不到一楼的热闹声音,不比其他酒楼,这里走廊上没有人,每个房间门口站着一个下人,连守卫都没有。
薛筠本想跟着,但是被告知不允许,宋幼 便让她在二楼等着,或者找个地方转一转。
她被带到了一个房间外,这里的房门都是用实木做的,厚重而隔音,门一开,里面的笑声一下子涌出来。
宋幼 走进门内,打眼一看,房间竟相当的宽阔,里面的结构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摆着两排矮桌,铺着软垫,众人席地而坐,桌上摆满了酒菜。
另一部分摆着几扇大屏风,屏风后的女子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