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念君子,温其在邑。方何为期胡然我念之。
黄巾军中的黄天使者是被挑选出来在人世间传播黄天教化的使者。他们在成军开始,便是由太平道最虔诚的弟子组成,他们披挂着黄巾军能找到的最好的盔甲,他们手持坚固的大盾和锋利的兵刃一直以来都奋战在战场的最前线。
当张梁带领黄巾大军冲破汉军军阵向北撤离的时候,最后一营的黄天使者尽数被留在了官道的路口。
黄绍将手中的长枪插在脚边的土地之上,摘下了头上已经浸满了鲜血的黄巾,郑重其事从怀中掏出一块黄巾重新戴了上去。
他身后是由两千黄天使者组成的人墙。此时这群狂热的太平道教徒肩并肩,互相紧贴着,将高大的塔盾竖在胸前,无数戟戈从塔盾的缝隙中伸出。
前方最后一支被咬住的黄巾也倒在了汉军的刀剑之下,皇甫嵩火红的大纛旗又开始缓缓前行。
汉军的步卒排列的军阵缓缓压来,黄绍缓缓的拔出了插在地上的长枪。
眼前尽是高举着兵刃蜂拥而来的汉军甲士,冷森森的兵刃反射着太阳的刺目光芒,黑漆漆的盔甲在跑动中作响,装饰着猛兽图案的大盾如同潮水一般涌来。一浪高过一浪的喊杀声疯狂的冲击黄天使者的军阵。
“嗖。”
一枝羽箭从天上攒落,凌厉的羽箭透盾牌间的缝隙狠狠的钉在了一名黄天使者的头盔,黄天使者吭都没吭一声,便一头栽倒在了沙场上。
前阵的黄天使者也遭受了箭雨的进攻,一枝羽箭几乎是贴着大盾的边缘掠过,射中了后排一名黄天使者的大腿,中箭的黄天使者吃痛之下摔倒在地,顶起的大盾也随之落下,他两手抱着中箭的大腿努力不想让自己发出哀嚎。
箭雨接踵而至,很快他就不需要再努力忍受这种痛苦,因为有一支羽箭已经贯穿了他的脖颈,露出的缝隙还使他身边的袍泽受到了箭雨的牵连。
如蝗的羽箭伴着呼啸的风声射入黄天使者的军阵之中,羽箭从汉军的强弓中射出,透过大盾的缝隙射穿了一个个黄天使者披挂的盔甲,在黄天使者的军阵之中带起阵阵惨呼。
“威武”
无数汉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严阵以待的黄天使者碾压而去。汉军的攻势犹如潮水一般,一浪接着一浪似乎永远不会停止。
站在黄天使者排列的军阵最前列的黄绍身为主将更是成为了汉军围攻的重点,十数名汉军将校轮番上阵,试图击杀这名手持长枪的黄巾军主将。
手中长枪舞动,长枪如同毒蛇一般出击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穿透了一名汉军队率的胸腔,然而还不等黄绍拔出,身旁汉军军候带着大盾将黄绍狠狠的撞开。与此同时一名汉军的军候也已走上前来,手中的环首刀狠狠的向黄绍劈来。
黄绍双手发力,长枪带着那名汉军队率的尸体砸向持刀来袭的汉军军候,那军候被汉军队率的尸体砸的一偏,手中的环首刀便失了衡,被黄绍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
电光石火之间,不等两名汉军军候再有所反应,黄绍已经拔出腰间的利刃,寒芒一闪,利刃已经从两人颈间一扫而过,血光乍起,两名汉军军候跪倒在地,人却犹未断气,在血泊之中呻吟。
围攻黄绍的汉军又何止这三人还未等黄绍有喘息之机,一柄环首刀已经疾刺而来,锋利的刀尖一下子穿透了黄绍的左腿。趁此间隙,一杆大戟横扫而至拍在黄绍的左腿,黄绍再站立不稳,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去死吧”
一名汉军屯长紧随而上,手中大戟疾砍而下,生死关头,黄绍在地上用力扭转身躯,一个翻滚滚向一边,右手的利刃顺势划破了汉军屯长的衣甲,破碎的脏器便纷纷从伤口里汩汩流淌而出。喷溅出来的血液再度染红了黄绍头上的黄巾。
黄绍左手持枪费力将身子直立起来,一侧的那名汉军军候舞动着长戟再度来拍来,
“死”
黄绍眼疾手快,身字一转避开了汉军军候的长戟,手中环首刀疾砍而去,直接从面前汉军军候的口腔而入自脖颈而出,锋利的环首刀一瞬间将汉军军候的下巴和脖颈分成两半,露出了颈部血肉模糊的喉管。
两名汉军将校惨烈的死状不由让一众汉军将校为之胆寒,看到黄绍如此悍勇,一时间竟没有人敢再上前去。
“想拿我的首级去领赏吗”黄绍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胆怯的汉军将校放声大笑:“那就来吧”
两军甲士用手中的戟戈刺入对方将士的胸腹,带出了片片血雾还有白花花的肚肠。锋利的环首刀每次挥出,都会斩获到一声失去肢体的哀嚎,抑或是临死前的细语。
无数汉家儿郎正在血泊中挣扎哀嚎。
言念君子,温其在邑。方何为期胡然我念之。
只是今天很多人注定无法踏上回乡的路。
黄天使者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汉军的将校越聚越多,黄绍机械的舞动着手中的利刃,也不知斩杀了多少敌人,身上也不知道添了多少道伤口,他只感觉到眼前越来越模糊,身躯越来越轻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