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源马上也发现自己原先放在车筐里的球鞋不见了,本来投进绝杀球兴高采烈的他,迎头被泼了一大盆冷水。
他跑到自行车跟前,徒劳地围着车转了两圈,鞋盒根本不可能掉在地上不被看到,可它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陆源觉得自己的心被掏空,白叶已经听到陆源身上传来嘎啦嘎啦的声音,那是心碎的声音。
拿什么去形容陆源此时脸上的表情,失望?绝望?绝情?悲痛?悲愤?悲壮?都不行,都无法形容陆源的心情和想法。
在他的内心,突变是以闪电和雷鸣的方式入侵的,像一颗子弹撞到胸口上炸开,爆炸带来的瞬间的压力从心脏传到每一根毛细血管,全身的细胞都停止住代谢和思考,仔细的聆听这一刹那的震荡。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挽留住心,它只向无底深渊的黑暗更深处下坠。这是一个不可溯的过程,纵使沧海桑田与海枯石烂,纵使山盟海誓与生死契阔,都无法将其重塑,也无法将其抹平,巨大的创口恍如东非大裂谷,纵使烈风吹拂一万年,纵使冰霜封冻一个冰河期,纵使雨雪侵润一个地质纪元,你来看大裂谷依旧嵌入在地壳的表层。
就在陆源陷入冰封的时候,不远处一个声音突然喊道:“喂!笨蛋!你的东西在这里!”
陆源和白叶循声望去,看到操场旁的升旗台上,一个小男孩站在旗杆下,用手指了指头顶。
两人再抬头一看,旗杆的顶端正挂着陆源装鞋的塑料袋。
白叶认出了这个小男孩,正是那次在小区篮球场被他们赶走以后,带着23号回来找场子的小学生。刚刚他在另一块场地打球,一堆小学生一起,白叶根本没在意。
陆源又活了过来!
他赶忙上前要这小孩把鞋子拿下来,却听身后有人吼道:“小飞,别闹!把东西给我放下来!”
竟然是急脾气的大叔,原来他认识这个小孩,搞不好还是亲戚。
果然,急脾气大叔走上前对陆源和白叶说道:“不好意思,是我儿子,调皮捣蛋惯了,对不住对不住。”
两人竟是父子,接着大叔又对小男孩吼道:“快点!把东西放下来!”
小男孩脾气倒是很倔,撅着嘴说道:“我不!谁让他们抢我场地的!你不是能跳嘛,来,你跳个试试,够得着就还给你!”
看样子这小子和他老爹一个脾气,大叔气的直瞪眼,就要上去教训一下这小子。
白叶却先走了过去,小男孩一看到白叶走过来,心里一个突突,他有些怕白叶。
上次就是这个家伙,一脚把足球踢飞。刚刚看他打球,厉害的不要不要的,把自己一向崇拜的堂哥打成了渣渣。
“你想干嘛!”
小男孩说道,想用大嗓门给自己壮胆。
陆源赶忙上前想拦住白叶,他想鞋子还在就没关系,就怕白叶像上次那样一脚把人给踢飞了,人家爸爸还在这儿呢。
白叶却对小男孩说道:“上次对不起,是我不好,你把鞋子弄下来吧。”
陆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叶竟然给这小孩道歉了!自己认识白叶这段时间,白叶别说道歉,想让他给你一个好脸色都不容易,真是万万没想到。
小男孩还想再倔一会儿,看到自己的老爹带着巴掌走上来,赶忙解开捆在旗杆上的绳子,把球鞋慢慢放了下来。
陆源拿回了自己的球鞋,打开看了看,毫发无损,咧着嘴笑了,失而复得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不过急脾气大叔并没有放过自己的儿子,他上前一把揪住了小男孩的耳朵,把他拖下升旗台,嘴里还骂道:“谁让你乱拿别人东西?还有,国旗杆是随便挂东西的地方吗?”
小男孩耳朵被揪着,疼地龇牙咧嘴,却不喊也不叫,咬着牙不说话不认错。
陆源忙说道:“那个,其实是我们不对在先,您别揪他耳朵了。”
然后陆源就把两个星期前,他和白叶在小区球场赶走小男孩和他伙伴的事情告诉了急脾气大叔,还把小男孩带着23号过来,结果被自己一个扣篮给吓跑的事说了出来。
听完陆源的解释,急脾气大叔看了看陆源的腿,说道:“不得了,了不得啊,刚刚看你比赛弹跳就非常好。嗯,在哪个学校读书?几年级了?”
陆源回道:“在溧城中学,高一,我和他都是篮球队的!”
急脾气大叔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奇怪,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陆源,说道:“篮球队?你叫什么名字?陆源?我记得今年溧城中学的篮球体招生里,没有叫陆源的。”
陆源解释道:“我们不是体招生,是开学的时候篮球队新生选拔进的球队。”
急脾气大叔眯着眼睛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哼,新生选拔,还不是为了钱。”
“钱?”
大叔没有理会陆源,接着说道:“高静的运气不错啊,老朱也是踩狗屎,我要是留在溧城中学,就是你们俩的教练了。”
原来这个大叔就是溧城中学篮球队之前的教练,因为和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