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厕所隔间的门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时候,言慈就明白过来,她所在的这道门被人从外面给反锁住了。
言慈停止挣扎,无力地靠在门上。
周莱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巨兽,你说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她没回答,脊背摩擦着隔间门,缓缓蹲了下去,听着门外传来的细微动静,隐约有水声传来。
等言慈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是的,晚了。
那桶刺骨冰凉的冷水迎头而下,像是万条滑溜溜的蛇,从她的衣领间隙钻进去,迅速浸透四肢百骸。
连里面那层保暖衣也是湿洼洼的。
“阿――”
低声的尖叫紧随其后,完全是出于一种人体条件反射,寒冬的气温可不太友好,衣服一湿,整个人就因为寒冷开始剧烈战栗。
外面一行人听到言慈的尖叫声,满意地爆发出笑声,“你们听听她叫得多带劲儿!”“你勾引盛南时是不是也这么叫的?!”“哈哈哈哈哈哈。”
直到上课铃响起,那群人的声音才消失。
顾纯薇等在女厕门口,见周莱一脸得意的出来,主挽着她的胳膊称赞:“你做事情永远都这么利索。”
周莱笑笑,然后将旁边写着维修中的一块黄牌子拿过来,架在女厕门口,说:“这下,就没有人会进去了。”
班级里突然少人,上课的老师们肯定会过问。每当有老师问,下面就会有参与施暴者主动回答,阿,言慈阿,她好像请假了。老师们便不再追问。
那节下课后,顾纯薇刚站起来,肩膀就被人从后面掰着,盛南的脸出现在视线里:“她在哪里?”
他的眼睛不会撒谎,担忧显然易见。
“问我做什么?”顾纯薇挽着绯色的唇,避开正面问题,“盛南,你不是最清楚她去向的人吗?”
也没给盛南开口的机会,顾纯薇看着他握着自己肩膀的手,娇笑一声:“教室人这么多,你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
盛南立马松手,阴着张俊脸离开教室。
借着几个课间时间,盛南翻遍校园的每一个角落,连废弃的那栋教学楼都去找了,就是没有发现言慈的影子。
她又没有手机,人一不在,就像是个失踪人口。
最后一堂的铃声响起时,盛南几乎是立马就拎包走人,讲台上站着的英语老师满脸懵,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还没喊下课呢。
少年骑着单车,在夕阳中飞快地蹬着长腿,外套被寒风吹得鼓起来。
一路到家。
没有,还是没有。
盛南喘着气,走到厨房里看见正在洗菜的张春燕,问:“阿姨,言慈她没有回来吗。”
“没有阿。”张春燕关掉水龙头,停下洗菜的动手,“她没有在学校吗,今天早上不是和你一起的吗,她――”
张春燕连话都还没说完,盛南就转身跑了出去。
他一定漏掉了哪里。
-
现在全校没有一个人了。
言慈浑身湿漉漉的,双唇血色尽失泛出层惨白来,她孤零零地缩在角落里面,抱膝不停发抖――太冷,冷到简直没办法思考。
滴答,滴答。
她唯一能听见的声音,是年久失修的水龙头漏水声。
言慈在心中安慰自己,没关系,这就是最后一次,能转学证明下来就好了,她就能逃离这里的地狱了。
有跑步声匆匆传来。
还有人?
言慈倏地抬头,听那声音越来越近,是朝这边来的,越来越近......近了......
嘭!
隔间门被人带着怒意踹开,哐当一声反弹撞在墙上。
经年后,不管两人有如何的纠葛,言慈也不会忘记,当时从天而降的盛南犹如神 ,恩赐一场救赎。
言慈怔怔的,湿发粘在脸颊,衣领也变得皱巴巴的,她就那么抬头和居高临下的少年对视着。
盛南胸口起伏不定,他喘息的声音很不规律,手撑在门上俯身看她,好半晌后,平复气息对她说:“言慈,你给我起来。”
言慈环在膝上的双手滑落,改为撑在墙面上想要站起来,却发现浑身使不上力气,只能软趴趴地再次跌坐到地上。
她干脆坐在那里,问:“你怎么知道的?”
盛南:“因为我想找到你,所以我知道。”
言慈没有回答,见他开始利索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扬过来,搭在她的肩膀上,替她拢紧。
少年身上只剩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
“不要,你会冷。”
“你给我闭嘴。”头,“我爸在里面,我不想见他。”
言慈先是一愣,不过还是劝他:“他到底是你父亲,你都离家出走这么久了,他也会担心你的,见面好好谈一下。”
“担心?”盛南脸上露出鲜有的不屑,“他只不过是受不了有人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