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拍拍杜芳芳的脸:“嘿, 起来了。”别看杜芳芳现在脸色惨白血色全无,可那是在凉水里冰的,并不是真晕死。
赵建业在一旁急得声音都变了:“你快点, 按我说的去做, 捏住她鼻子,往她嘴里吹气。”
杜芳芳不动, 忍着不呼吸,连胸膛起伏都停了, 这样憋气不会憋死吗?
林瑶从附近草丛上捏了一条肉嘟嘟的虫子, 毫不客气放到她的脸颊上。虫子在脸上飞快蠕动,黏黏的, 痒痒的。
一只虫子不够,那就两只、三只, 反正虫子到处都是。杜芳芳可是害怕昆虫的娇滴滴的姑娘,不信拿虫子治不了她。
果然, 杜芳芳“啊”的尖叫一声,坐了起来, 伸手往脸上摸,没好气地说:“林瑶, 你往我脸上放虫子干啥?”
摸到虫子, 又是一声尖叫,把虫子甩到一边。
赵建业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刚才气儿都没了的人,被虫子一吓自己活过来了,完全没事人的样子。可哪里有这种事,杜芳芳分明在骗她。骗他给她做人工呼吸,骗他亲她。他这个单纯、天真, 凡事都让人操心的妹妹居然这么有心眼了,居然会算计她?
难怪他在那样紧急关头不愿意把嘴凑过去,那是一种几乎不受他思维控制的本能反应,也许是直觉告诉他这是一场骗局?
他脸上轮番闪现过震惊、开心、难过、疑惑的表情。
他的声音带着高度紧张后的沙哑:“杜芳芳,你装死?”
不仅是赵建业震惊,除了林瑶,其他人都震惊不已。刚才赵建业对林瑶那一番操作指导,大家都听明白了,杜芳芳装死的话,就是骗赵建业跟她亲嘴。
光天化日,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
现场,除了林瑶他们这一群人,还有双龙生产队的其他社员看着呢。只要等他们回家,杜芳芳的事迹就会传播开来,大家都会知道这个女知青装死骗男人跟她亲嘴。虽然没亲上,这也是爆炸性的大新闻。
杜芳芳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她在岸边假装晕死也是临时起意,没想到弄巧成拙,被人识破。
杜芳芳还委屈呢,平时建业哥对她特别在意、包容、关心,可为啥不肯给她做人工呼吸,他又不知道她是装的,要是她真的没气了,他也不救她吗,在他心里,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
她鼻子一酸,眼泪就涌到眼眶,眼泪汪汪的楚楚可怜。她想马上质问赵建业,可周围这么多人,她把已经到嘴边想问的话强行收回,看着四周,好多人,都很安静地等她回答呢,她该怎么办,她该说什么?否认还是承认?
她很快做了决定,否认,她说:“我真的晕死过去,福七往我脸上扔虫子,我就醒了。”她拉住林瑶的手,用特别真诚的语气说:“福七,还真是谢谢你,我最怕虫子,被虫子一刺激就醒了,多谢你,我会给你拿东西道谢,巧克力你爱吃不?口红你要不?”
她摇晃着林瑶的胳膊,脸上是“求你了,拜托你顺着我说”的神情。
林瑶并不想配合她表演,也不想要她说的答谢礼,她站起身来,语气和神情都淡淡地说:“你到底是真晕死还是假晕死,大家伙都看到了,自有公论。我只说一句话,我是看出你装死,拍你你又不肯起来,就往你脸上扔了虫子。”
围观的社员议论开了。
“你看你又没呛几口水,怎么会被淹死,真能装啊,你们大城市人都这么会装啊!”
“你要真晕死,能被虫子吓得跳起来,真是说瞎话不带眨眼的。”
林瑶拍拍手,不想再理会这闲事,想要叫林卫军回去烤鱼,又被杜芳芳的话吸引了。
杜芳芳现在成了众人焦点,她很难堪,很不自在,迫切想要找点话题,转移焦点。而她脑子灵光一现,很快找到了足以转移注意力的话题。
她站起身来,目光投向顾翠翠:“是不是你把那块石头弄松动的,又骗我过去看鱼,害的我掉进水里,你的心思咋那毒呢?”
顾翠翠很平静:“你说话要讲证据,那石头松了关我什么事儿,我是让你去看鱼,我让你上石头了?”
杜芳芳说:“就是你,那石头明显就被搬过,那么大一块石头,好好地在那儿放着,没事搬石头干啥?”
顾翠翠皱了皱眉头,社员们都在看着她呢,等着她的解释,她指着大春:“刚才大春在那块石头边上呆了老半天,你质问我干啥,你怎么不问大春?”
眼看她们俩要掐起来,正乐呵的大春听到这话,脸涨得通红,她咬牙切齿地看着顾翠翠:“你扯我干啥,我是在那块石头边,我也没动石头,再说又不是我让杜芳芳看鱼的。”
顾翠翠指着她,声音响亮:“你告诉我那里有鱼。”
大春不甘示弱:“我是看到那里有鱼。”
两个人越吵声音越大,毕竟顾翠翠多活一世,大春一个十岁出头的小丫头怎么说得过她,逐渐败下阵来,显出了颓势。
杜芳芳在一旁得意了,现在没有人在关心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