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周巍不置可否,可眼中明显有不少思虑之色,答道:
“她倒是有一点说的不错,叔公近年来都在四海走动,【镇涛府】又越发重要,天宛还好些,长霄才是致命的,等我家实力壮大了,一定要先处置。”
李曦明答道:
“倒还有个成言。”
“成言不足为惧。”
李周巍思索道:
“若不是怕打草惊蛇,以他那点本事,我家早可以动手了…”
“至于如今…”
他正思量着,李绛垄已经从山下上来,向着两人拜了,李曦明吩咐道:
“荒野底下有东西,你去吩咐人调整更新大阵,移动山脉,好好整理,弄些灵机变动出来,掩盖一二。”
“记着了,要细细慢慢的,能拖多久拖多久,一定要总有些灵机折腾,好时刻掩盖。”
“是!”
自从上次李周巍谈过话,李绛迁便闭关打磨修为去了,至今也未出关,两位受符之人都在暗暗抓紧时间,李绛垄却也手段不低,应付此事绰绰有余。
两人才安排罢了,突然若有所查地抬头,李周巍疑道:
“谁?”
却听着山脚下有人来报:
“禀大人,青池宗司勋会到了山脚,说是…说是…青忽真人前来拜见。”
李曦明先是愣了愣,立刻站起,与李周巍对视一眼,心中一同浮现出一个名字来:
“司元礼!”
两人早就察觉到了山外骤然降下的气息,司勋会又是司家嫡系,算一算时间,山外之人也只能是闭关多年的司元礼!
李周巍露了些思索之色,看向李曦明,轻声道:
“叔公见他,我去荒野看着。”
李周巍一向不与太阳道统多接触,也不知司元礼如今带着什么目的前来,自然是让向来当老好人的李曦明去试探,当下化光而散,李曦明则暗暗惊讶,面上堆砌起笑容来,满脸喜色的驾风出去:
“可是司道友前来拜访!恭喜…恭喜啊!”
便见山外云朵簇簇,站着个身后背剑、腰间系着卷轴的中年人,同样是满脸笑容,答道:
“正是!”
李曦明上下扫了一眼,估摸着他腰间的卷轴就是【淮江图】,这心头就更热切了。
这两个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真人,真是热热切切,好像多年不见的好友,李曦明笑着迎他进去,只道:
“果然是道友!当年前辈就跟我提过好几次,我估摸着神通必然是水到渠成…真替他老人家欢喜…怎地不见青池传喜…”
提起元修,司元礼虚伪的笑容中多了几分真切的感慨,正色道:
“正是我家老祖遗留的提醒,我第一时间就来见道友,连宗内都没报过喜!”
‘这老东西…【逍垣琉璃宝塔】果然也不是白给的!’
李曦明心中骂了一句,面色动容:
“想我昔年突破紫府,第一个见的就是司前辈,如今道友也赶来见我…可见…两家缘法之深厚…”
“是极是极。”
司元礼有心结交,欲介入局势,李曦明见了灵宝,有借取冀望,都厚着脸皮吹了一阵,确保对方在两家相结交方面没什么好顾虑的,立刻在桌案旁坐了,司元礼叹道:
“风云变幻,真未可知也!”
遂细细问起来,李曦明透了些消息,司元礼果然问起来:
“白江溪作了【浊杀陵】,真是秋湖的手段?”
李曦明心中暗笑,面上沉重摇头,伸出一只手来,食指向上,微微一指。
“嘶…”
司元礼面色一变,李曦明却有心吓他,暗忖起来:
‘青池好不容易乱一阵,可不能让这家伙自以为置身事外,经营起来了!’
他凝色道:
“道友可曾记过自己画的一幅画?”
司元礼明显愣了,迟疑着想不起来,他这辈子就爱这几笔画作,哪能想过自己画的哪幅画,却见李曦明沉声道:
“画的那位大人!”
他这么一提醒,司元礼心中一颤,算是想起来了,答道:
“这…”
李曦明目光复杂,皱眉道:
“你可知…一举一动都在大人眼中…大人就是借了你那一幅画现身而出,甚至…甚至还冷声问过…说你画的他满脸凶厉!”
“啊?”
司元礼脸色一下白了,下意识地摇头,却见李曦明补充道:
“你不着色…可大人看着,有什么用呢!”
李曦明的话这样详细,司元礼几乎是能想起是自己何时画的画了,心中微微一凉,答道:
“我…我如何晓得…”
司元礼反应却极快,最初的慌乱过去,心中暗暗疑起来,问道:
“虽然画了大人有些不敬…可怎么也是帮助大人在江北出手…应当…不至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