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掐上她纤细的颈子:“你嫌孤眼瞎?”
差点喘不过气,黎语颜猛地惊醒。
已连续两月做这种尺度离谱羞耻,且惊心动魄的梦了。
梦里,她被眼覆白纱的男子抵在榻上,疯狂纠缠。每回事毕,他都会阴鸷冷酷地掐住她,稍一用力就能折断她的脖颈。
他,邪魅如妖,又狠辣如魔。
每次他皆不言语,这次竟然自称孤。
当今天下,自称孤的唯有太子!
梦与梦里的信息让黎语颜惊出一身冷汗,惊醒的动作吵醒了同在马车内的丫鬟妙竹。
“小姐,又梦魇了?”
黎语颜摇头:“无事。”
“老爷真是的,把小姐扔在山沟沟五年不管不问,如今倒是想起来了。”妙竹掀开车帘,瞧了一眼蒙蒙亮的天色,“让小姐马不停蹄地进京,究竟为的是哪般?”
快到京城了,五年前的事情在黎语颜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彼时,一母同胞的大哥在战场上阵亡,母亲得知消息后一蹶不振,不久竟也离她而去。
从那开始,她原本倾城的容貌变得丑陋,面似猪头,堆起大色块。不光如此,她浑身皮肤变得黝黑,身段越来越臃肿。
在她守孝不到一月时,府内撤下白布挂上红绸,父亲扶了姨娘当继妻。
扶正酒宴上,她准备当着众宾客的面质问父亲,母亲尸骨未寒,他如何能心安理得地扶正姨娘。
哪承想,话尚未问出口,与她定了娃娃亲的韦家公子见到她的容貌,当场退了亲。
宾客们笑她是天下第一丑女。
父亲嫌她弃她,连夜将她送出京城,扔到山沟沟,任她自生自灭。
就是扔到山沟沟的当晚,她一命呜呼。
等她醒来时,内里已经换了一个芯子。
那时,她发现所占身体极其虚弱,身上所中之毒之厉害,一旦发作便会顷刻要人性命。
这是有人想要原主的命!
有此可见大哥的阵亡与母亲的故去都有蹊跷。且母亲乃父亲正妻,正妻去世,身为丈夫理应守丧一年,而父亲却迫不及待地扶正了姨娘,其心可见一斑。
五年了,她身上奇毒总算彻底清除,容貌随之恢复。
此次进京,不管父亲的目的是什么,她报仇来了!
黎语颜的思绪被妙竹的碎碎念打断:“小姐,再睡一会吧,婢子守着您。马车颠簸,本就睡得不够,好不容易恢复的容貌,若是眼底落了青乌,婢子无法跟先夫人交代。”
妙竹是当初母亲给她选的几个丫鬟之一,她被赶出府的那天,只有她陪着。
“不睡了。”
天色大亮,车子也进到了京城热闹的集市,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传入车内。
妙竹腹中饥饿,一阵咕噜作响,不好意思道:“小姐,婢子……”
黎语颜轻笑,拿出轻纱遮了面:“走吧,我们下车买点朝食。”
“好呀!”
妙竹高兴地扶着自家小姐下了马车。
一条街全是小吃早点,令人眼花缭乱。
马车后跟着的另一辆马车上,黎家仆妇鄙夷地看着主仆二人挑选早点。
到底是山里长大的,无甚教养,不知矜贵为何物,竟然到这市井之地买朝食!
这时,刚从西市花街柳巷出来的韦锐立,看到不远处一位少女,不禁眼前一亮。
她身着水蓝色裙装,手臂上挽着白色披帛,清风拂过,飘飘欲仙似仙子临世。
纵使她轻纱遮面,但身段玲珑之极,光是那走路的姿态都足以让他如痴如醉。
本想在这随便吃点东西,顺便带些糕点回去哄下家中老太太,好避免一夜未归的责罚。但此刻他忘了原本目的,脚步不知不觉地跟了上去。
黎语颜买了几样糕点包子,妙竹付了银钱,准备回车上吃。
主仆二人刚出店门,就被一男子拦住了去路。
黎语颜怔愣一瞬,眼前的男子长了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左眼眼尾一颗小痣,多情又自负。
这么明显的特征,让她一眼便认出他是那个自小跟她定了娃娃亲的韦锐立。
韦锐立优雅地收起手中折扇:“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娘子,可有婚配?”
眼含色气,语气颇为油腻。
黎语颜淡淡睨了他一眼,抓住妙竹的手臂,错身而过。
立在原地的韦锐立啧啧暗道,这少女的一双眼美得惊天动地,像是会勾魂,若是对他笑一笑,魂都要被勾了去。
不光如此,瞧她那背影,一截细细的软腰,走得婀娜娉婷蹁跹,煞是好看。
一阵风过去,裙子贴住身型,越发显得她的身姿腰是腰,臀是臀。
他不由地舔了舔唇。
京城何时有了这等妙人,他竟不知?
若是当初跟他定娃娃亲的黎语颜有这身段,就算她脸似猪头,他断不会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