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 找一个什么样的人白首?”
其实舒鹞真的从未没考虑过这样问题,但听到这个问题的一瞬间,她脑海里浮现的画面是和周酩远一起。
而且条件反射的, 张口就想答“你啊”。
只是手机铃声先响起来, 打断了舒鹞的鲁莽的真心。
舒鹞摸出手机, 看向周酩远。
他坐在医院后院的木制长椅里,冲着她不紧不慢地抬手,示意舒鹞先接电话。
电话里的冯凌子声音有种奇怪的平静, 和平时咋咋呼呼的感觉不一样, 她没有欢快地叫她“舒鹞宝贝”, 只问她:“舒鹞,你在哪?”
舒鹞没敢说自己在医院,怕吓到冯凌子:“我在外面, 怎么了?”
“我在你家。”
舒鹞总觉得冯凌子不太对劲,蹙起眉心:“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 还没等舒鹞开口, 周酩远先起身了:“走吧, 送你回家。”
一路上舒鹞都握着手机,发了几条信息问冯凌子到底怎么了, 但冯凌子只回了一句:
【等你回来再说。】
舒鹞回到东槿时, 冯凌子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抱着企鹅抱枕。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看见舒鹞身后的周酩远居然也没有情绪激动地骂他是“周狗”,只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算是打过招呼了。
女孩子之间的话,周酩远不方便听, 自觉地留在一楼。
只不过在舒鹞上楼梯前,他轻轻拉了她的手腕一下。
舒鹞回眸,听见周酩远压低声音说:“等你的答案。”
冯凌子跟着舒鹞回到她二楼的卧室,舒鹞关上门,一脸担心:“凌子,你到底怎么了?”
冯凌子说:“我要结婚了。”
舒鹞愣了一下:“和谁?”
“齐言清。”
舒鹞吓了一跳,但冯凌子很平静:“你不会看不出来,我一直都喜欢齐言清吧?”
舒鹞迷茫地眨了下眼睛。
她真的没看出来。
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可吃惊的。
三个人从小就认识,舒鹞一直舞蹈学校,冯凌子和齐言清则是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同班同学。
每逢舒鹞放假回来,都会听他俩给她讲学校的趣事。
舒鹞对于上学的想往、对于成为普通学生的渴望,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冯凌子和齐言清。
在舒鹞看来,他们穿着同样的校服,骑着单车,去抢对方手里的冰淇凌的样子,真的很令人羡慕。
后来冯凌子学了医。
也是因为齐言清这个出身医学世家的人,天天在她耳旁叨念说学医好。
这么一想,喜欢好像也不是什么天崩地裂的感情,更像是自然滋生,慢慢生长的。
然后积攒成爱。
舒鹞沉默了一会儿,消化着她最好的两个发小要结婚的消息,同时,也心神不宁地在想周酩远的问题。
一心二用,沉默的时间也就久了些。
她这边不说话,倒是冯凌子先急了。
冯大小姐的深沉也装不下去了,“噗”地笑出声:“我发现你和周酩远呆久了都变傻了,最重点的你怎么不问呢!”
“什么重点?”
冯凌子往舒鹞床上一倒,仰躺着看舒鹞:“问我们为什么要结婚啊!”
在这方面事情上,舒鹞总是比别人反应慢半拍。
她小时候和电视和网络都绝缘,只有芭蕾,非常晚熟。
感情方面唯一能做参考的是父母。
但舒鹞的父母,在一起好像只是因为对芭蕾相似的执着。
别说温情的瞬间了,有时候舒鹞都觉得,他们之间如果有一个突然不再爱芭蕾了,那她的家就散了。。
经冯凌子提醒,舒鹞才想起问:“齐言清不是不婚主义么?怎么又想结婚了?”
冯凌子好像就在等舒鹞这一问,她愉快地抬起手打了个响指:“我,把他睡了!”
舒鹞瞪大眼睛,唇开阖两下,没发出声音,最后无声地给冯凌子比了个大拇指。
“我们那天喝了点酒,我问齐言清对我有没有意思,他说应该是有的,但不知道有多少。”
冯凌子讲到激动处,干脆从床上坐起来,盘着腿,“然后我们就验证了一下。”
“验证?”
“对啊,我们开了个房,从接吻开始,后来一发不可收拾,干脆睡了。”
舒鹞:“……”
原来还能这么试?
结婚是齐言清提的,他说自己会对冯凌子负责,结果被冯凌子用一把手术刀抵住了唧唧,霸气地问:“是爱我,还是只想负责?”
齐言清当下举手发誓:
是爱,深爱,至死不渝那种!
于是俩人在酒店床上翻了翻黄历,把订婚日期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