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新生再看了一眼那边, 只见苏禾禾和朱家的闺女,万家和孙家的儿子都很熟稔随意的样子,那三位都争着和她说话, 待她很亲厚。
孟新生沉默良久,终是问出口,“那我家里那边要怎么说?我娘已经在临村给我说了个姑娘, 是那个村生产队长家的姑娘,家里有个哥哥还在公社,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好人家。”
“没说定吧?”
“没呢,家里等我探亲假时回去相看,说看中了才下定。”
“那就不算数。你就问你爹妈,只要他们脑筋清楚就想得明白, 师长家的外甥女和生产队家的闺女该选哪个。”
“那……她离婚的事儿呢?这要怎么张口?我怕我娘直接买张票就找来部队了。”
“你个老实头, 这个能先瞒住就瞒住。等结了婚了,你爹娘若知道了,你就说不能破坏军婚, 那是要犯错误的,他们也就认下了。到时再带你媳妇儿回去好好伺候几天,不都说她会做得一手好饭吗, 老人吃点好的,什么怨气也就消了。”
孟新生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同伴也这么说,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那你说找谁去说的好?”
“这我还真不知道,等回去我给你问。”
两人一直在这里絮絮小声的说话,旁边有相识的路过, 喊两人不应, 拍上两人肩头, 才打断了他们。
两人才说好了等回头再议,开始和边上聚过来的一起说起了别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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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湛和曾勤出现时,一下就把家属这边的目光全吸引了过去。
曾勤还罢了,钟湛自来了汝州军区,这样的热闹是见不到他身影的。
不远处有几个文工团的姑娘,捂着嘴使着眼神,悄悄嘀咕着。
“霍宁要是知道了,该后悔死了。”
“是啊,这下该叫周亚楠抢先了。”
“抢先也没用吧?上次她俩不都试过吗,钟营长连眼风都没扫给她们。”
“对哦,其实要我说做什么都盯着钟营长?曾参谋也不差,之前霍宁不也想找人问吗?是钟营长来了,就改心思了?”
“也不全是,是曾参谋也一样不好嫁。你别看他天天笑眯眯的很好说话的样子,可谁去问他相看的事儿,他都能给把话茬开。要追着问,他也有话,说他结婚的事自己做不了主,都得他妈说了算,让找他家里问。”
“曾参谋家不是在燕城吗?”
“对呀,人家在燕城,还是你进不去的院子,你要找谁问?”
“怪不得呢,我看呐,这样的人惦记也是白惦记。往下瞧瞧还容易些,当个连长家属也过得好日子了。”
“还真是这个道理嘞!不说钟营长和曾参谋,就万建军和孙志武这里,他们家里的门也不好进。”
“ ,何止,那个周营长,离婚还有儿子,不也有多少人想去当后妈的。医院里就不说了,就咱团里,暗地里打听的就好几个。”
说到这里,一时几个姑娘想到自己的前景,都没了聊的兴致。
文工团都是吃青春饭的,到年龄要还没提干,就要退伍回乡的。
城里姑娘还好些,农村的回去哪里还会种田务农。
所以趁着在部队,都要抓紧瞄准目标,在退伍前找好退路。
可这些又谈何容易。差得她们看不上,好的又看不上她们,最后能留下来的总是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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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湛一入场,眼神巡视一圈,就锁定了目标。
那厢,两姐弟正跟万家和孙家的小子说说笑笑好不开心。
挑眉自嘲的笑笑,看来真是嫌自己碍事儿了。人家还是喜欢年轻人一起玩儿,自己还真没自知之明了。
忽觉没趣,对正要进去找熟人挤个位置的曾勤,“人太多,咱们就在外头站着看一会就撤吧。这片儿你不都看过好几遍了?”
不知为什么好友又改了主意,不过曾勤习惯了他的反复无常。
想也知道,若是不配合,必是要被他嘲笑看热闹没够什么的。
曾勤点头应了,两人退出来,找了个清静地儿站了。
刚站定,大幕就亮了起来,电影开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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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勤没想到的是,钟湛能一直坚持到电影散场。
特别还是这场电影看得并不太平的情况下。
先是文工团一个好像是领舞的姑娘跑过来,在他们前后左右徘徊了好一阵子,眼神钩子一样,曾勤都怕她在好友身上盯出个洞来。
他这时最佩服的就是,他这个旁观者都连带着不得劲儿。可好友却能八风不动,连眼神都欠奉。
那姑娘倒底胆怯,见一点机会都没有,最后还是又羞又恼地走了。
然后就跟换班一样,又有位不认识的白连衣裙姑娘袅袅婷婷的来了。
这位比之前头的姑娘还漂亮,也更大胆有成算。
直接就走到了他们面前,似乎被什么事为难住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