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刚才在她来之前,和盛铭打球的人就是他。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忽然抬起头来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虽然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眼,他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甚至连眼神都是一贯的古井无波,但不知道为什么,宋拾一就是感觉被冒犯到了。
像是感受到了她情绪的变化,盛铭总算想到了什么立刻搂着她转了个身。
宋拾一在他臂弯里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她才不觉得他这是为了她,她知道他这是怕他兄弟看了她的冷脸受她给的委屈呢!
既然如此,干嘛还要把他俩凑一块儿?
“他在这你怎么也没提前跟我说一声?”她一改刚才娇滴滴的态度,不高兴地问盛铭。
她不喜欢贺培风,这事她从来没避着盛铭,即便她知道贺培风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可能是今晚在座的狐朋狗友中唯一一个跟他交心的人,但是那又怎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盛铭也问过她原因,她说不清楚也不想花心思去琢磨这些,索性就随口回了句“八字不合”。
她这么说,他也没再多问,不过从那以后,他带她出席的场合就没再见过贺培风了。
今天虽然请的多是盛铭的朋友,但毕竟是她的生日宴,按照他们以往的默契,贺培风今天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而且她不相信,对于她的排斥,贺培风一点感觉都没有,可如果他感觉出来了,那么个自视甚高难以取悦的人又为什么还会跑来给她庆祝生日呢?
这太奇怪了。
盛铭一边搂着她往餐厅的方向走,一边安抚地在她手臂上轻轻拍了拍:“别闹,那是我哥们儿,不能因为你一句‘八字不合’就真的不来往。再说又没让你跟他过日子,八字不合也不影响你们坐一起吃吃饭喝喝酒。”
“是不影响,但没必要。”
“以后就有必要了。”
宋拾一愣了一下,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两人对视了片刻,盛铭坦白道:“我想了想,你毕业以后还是去瑞正对你未来的发展最好。大公司能学到的东西多,过两年出来就可以帮我了。”
宋拾一一听就要跳脚了,这事儿他之前就玩笑似的提过――像宋拾一这种学金融专业的,毕业后如果不愿意继续深造,瑞正这种数一数二的证券公司算是顶好的归宿。
但她当时直接就否了这种可能性,只因为贺培风就在瑞正,而且已经在投行部做到了ed(执行总经理),如果她想进公司做投行业务,肯定要在他手下干活。
她说即便走投无路回老家给自己家的小公司当个小会计,她也不会去瑞正的。
当时盛铭听过后也没再说什么,她以为这事就过去了,谁知道他竟然还惦记着。
“我不去。”宋拾一小脾气上来直接甩开他的手,回答得干脆利索,“不都说了吗?我跟他八字不合。”
盛铭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调侃她:“咱俩都没配过八字,你和他就配过了?”
宋拾一被这话一噎,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跳开八字这话题:“你怎么什么都管?越来越像我妈了。”
宋拾一早发现盛铭这人看似吊儿郎当,花花公子一个,但其实是个对自己的未来很有要求和规划的人。
或许他是这样的,就要求她也是如此,再加上他年长她七八岁,有些时候就给她一种大家长的感觉。
就比如找工作这事,按照她的想法,虽然比起盛铭那些富二代朋友,她家的情况就是个二三线城市的暴发户,可是她也确实没什么经济压力,所以她只是想找个清闲点的工作,不至于让自己当个纯粹的米虫,同时也对得起自己读了这么多年的书。
至于以后如何发展,她完全没有考虑过,更别提让她为了所谓的未来发展去忍气吞声给自己看不顺眼的人打杂了。
他却没接她的话,只是看似无所谓实则不容拒绝地拍了拍她肩膀说:“这事儿回头再说。”
说完他招呼来旁边的侍应生,示意可以开席了,自己则是又朝他哥们儿的方向走去。
宋拾一被他这态度搞的没脾气,但偏巧今天这场合也不能跟他闹,她就又忍不住迁怒贺培风。
而此时的贺培风被几个同样是精英打扮人模狗样的男人众星捧月地围着聊天。周遭人一副谄媚做作的嘴脸,他依旧装腔作势挂着似笑非笑的可恶神情。
不用真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宋拾一也能想到,肯定又在聊些所谓的几十几百亿的大项目。
难怪盛铭今天把他给请来了,敢情打着让她也去给他捧臭脚的打算呢。
宋拾一看着那几个人生了会儿闷气,不过转念想想,这事怕是盛铭的一厢情愿。
虽然他和贺培风关系好,但是瑞正也不是贺培风家开的,这事他未必说了算,再说他指不定有多烦她呢。
所以运气好的话或许根本用不着她去说服盛铭打消念头,贺培风自己就直接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