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上班, 钟湛坚持给苏禾禾送到了文工团大门口。
临下车前他还是不放心地,“呆着烦就回家,有事我跟上面说。”
“枝枝, 你这样瞧不起你家苏禾禾,会输得很惨的。”
苏禾禾这样说,钟湛抵额发笑, “好,我信你,等你好消息。”
之后,他看着苏禾禾下车,进入文工团大门,直到转弯见不到人影后, 才开车离开。
文工团院子里的各个排练室已经都进入训练状态了。
鼓乐操琴声, 歌声,舞蹈的踢踏声,不时夹杂着几句指导的训话声, 苏禾禾觉着还挺新鲜有趣。
文工团建筑是个回字形建筑,一楼就是各个练功室和库房。二楼是团里演员的宿舍和团办公区。因有隔板挡开,各自的楼梯上下, 工作区和生活区还是划分得很清晰的。
刚上到办公区这边二楼,走廊里一位三十中半的气质美人,笑着走过来, “小苏来了,我是宋团长,代表团里成员对你表示诚挚热烈的欢迎。”
“宋团长你好, 太客气了, 很荣幸能到文工团一起为战士们服务。”
两人握手后, 旁边办公室走出来一位白瘦的严肃脸的中年女同志,宋团长给苏禾禾介绍道,“这是咱们团里陈政委。”
又是握手寒暄后,苏禾禾才跟着宋团长,陈政委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很简陋,大的书桌,桌子对面放了几把椅子,是给来客坐的。
“小苏坐,咱们先聊一聊。有热水,给你倒一杯?”
“谢谢团长,我不渴。”回完话,苏禾禾坐到了椅子上。
宋团长也不废话,“那这样,我先给你介绍下团里的情况。团里现在有八十九人,除了行政后勤人员外,分了三个表演队,歌唱队,舞蹈队,鼓乐队。
调你过来,就是想让你把三个表演队的节目给捋一捋,看能不能给提高出新一下。团里有断时间没有新节目了。
也不怕跟你说实话,就是新节目,也是老调新弹,咱团里再这样下去,离解散也不远了。所以小苏,你这次担子很沉,责任重大呀。”
宋团长并没有危言耸听。
文工团在军区并不是正式编制,最初只是政治部下宣传处设的业余宣传队,演员们都是军区各部队抽调上来的有文艺特长的战士。
汝城军区文工团,成立十年,人员规模上在各大军区文工团也算前列,但名义上还是没摘掉业余的帽子。其实不光是他们,就是别的军区文工团,大多也是这种情况。
发展到现在,团里的演员大多还是战士,最大的目标就是能提干,能长久的留在部队。可每年就那么几个提干名额,竟争就格外激烈。
看表现,看成绩,争出台表演的机会,争主要演员的资格,谁都不想输,谁也不肯让,所以团里可说暗潮涌动。
团里几个领导,包括宋团长自己,都是头疼得要死。
见天的争这些,团里风气早变了味儿。没人肯踏实下心来搞新节目。
新节目从编排到能上台,要改动,调整,周期很长,全程都需要演员们跟着配合。可这样的新节目推出去了也不一定就比老节目反响好受欢迎。
这样花的时间和精力可能全打了水漂,别人可能还会取代你的位置,太得不偿失了。
所以演员们对排演新节目都没什么热情和参与度,编排指导们也渐渐对出新缺乏干劲儿,团里进入了死气沉沉的恶循环。
这样的情况在这两年愈发严重,这不,不光在全国文工团的选送节目中连连垫底儿。
上个月文工团下部队演出,反响也很不好,说都是多少年的节目了,还一遍遍演。要再不换,就别下来演了,这不是糊弄广大部队战士们么。
这就很严重了。
也因此,军区政治部发了狠话,这次的“七一”汇报演出都给她们停了,让团里关门反醒之余,多推几个“八一”新节目。若还不行,也没存在的必要了,干脆就原地解散。宁可重新选人组建新团队,也比他们占着位置,不干活的强。
然后礼拜六那天,团里还没理出头绪,又接到让他们露天汇报演出的任务,说是让他们配和军区小学同台演出,顺便跟人学习一下。
虽然知道自家团里问题确实很多,可拿他们专业演员跟小学生比,是馒头都忍不了。那天的节目是团里连夜精挑细选排的节目单。
没想到,脸疼啊!回来痛定思痛后,宋团长几个商量后,才跟宣传处提了,想调苏禾禾来给排新节目。
宋团长心里苦啊,话匣子打开就刹不住了。团里的前前后后,面临的困境,啥也没瞒着,都跟苏禾禾倒了出来。
“小苏啊,我和宋团长肯定全力支持你,所以你不要有顾虑,就大刀阔斧地干起来。团里就这一次机会了,成败在此一举了。”一直倾听的陈政委这时开了口。
苏禾禾也不推诿,笑着说,“宋团长,陈政委,我肯定是充满干劲儿想好好表现的。可我毕竟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