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同样一身笔挺军装,英气逼人。
林瑶兄妹迎了出去,林卫军攀住傅晋轩的肩膀,跟他并肩而立,一副好兄弟的模样,问林瑶:“我跟他谁更精神?”
林瑶抿嘴笑:“当然是都精神。”
林卫军对这个答案可不满意,说:“你再仔细看看。”
林瑶笑着看他们俩,同样身姿挺拔,英俊无敌,傅晋轩带着狠劲儿,他二哥带着猛劲儿,很难分出高下,她说:“二哥,你别闹了。”
傅晋轩拿出他曾经用过的笛子递过来:“你以后找小威可以吹笛子,吹响就行,总比你喊强。”
林瑶接过笛子说:“我会吹。”
傅晋轩又把小威经常出没的地方说了一遍,林瑶一一记下。林卫军知道小威的事情,也就没避着他。
刚说完,陈爱民开着拖拉机越驶越近。他说:“你们俩收拾好了没,我送你们俩去公社,跟别的生产队的人集合,一起去县里。”公社一共出了四个当兵的,两个在他们生产队,他这个大队长脸上有光。
两人跳上车,跟老林家人还有赶过来的王秀竹、金宝银宝告别。拖拉机突突开走,林卫军去参军的事情告一段落。且不论他能不能立军功留在部队,就是他复员回来也能分配个工作,已经算是跳出农门。
等家人有的回院子,有的回老房子,林瑶刚要抬腿进院门,感觉到一道冰凉的视线,转回头,竟然是顾翠翠。
林瑶吃了一惊,多日不见,她竟然这样憔悴,平时崭新整洁的衣服皱皱巴巴,瘦到脱了相,眼眶和双颊凹陷,一头长发被人胡乱剪短,枯黄暗哑,无神的眼睛里带着失望、落寞、后悔、遗憾。
林瑶感觉不适,双臂放在胸前抱了抱自己,多亏刚才她没跟林卫军说话,要不还真膈应。
她这头发是被武装部的人剪的吧,她到底年纪小,人家也不能把她怎么着,过了几天就跟家人一起放了回来,但是顾红印和其它硬闯老傅家准备抢粮的人还没放回来。
顾翠翠本来就吓坏了,回来后还被学校开除又受一次打击,但算是逃过了一劫,可刘连枝没放过她,她怀疑这个闺女中了邪,总是出一些馊主意,这些馊主意导致了一系列恶果,现在竟然搭进去一个儿子,她把顾翠翠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
顾翠翠现在非常后悔,她本来看不上林卫军,可没想到他穿上军装像是换了一个人,神采飞扬,俊气逼人,根本就不是她印象中的老实巴交的形象,现在是人家看不上她。
她想跟林卫军说几句话,想让他给她写信,她想再续前缘,可她在一边站了半天林卫军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她知道她巴巴地凑上去只会自取其辱。
她咽了一口唾沫,立在原地,耳边却响起炸雷一样的声音:“顾翠翠,你给我滚回去,一会儿看不住你就跑出来,你到这来干啥,你就是来祸害老顾家的,你才是扫把星、丧门星,一件好事都不干,方家玩意,我要是不把你看住了,老顾家都得让你败坏完了。”
刘连枝粗暴地抓住顾翠翠的衣领,往她家的方向拽。顾翠翠开始还反抗,后来放弃挣扎,任由她妈像拖一件垃圾一样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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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林卫国,时间上也进入了雨季,社员都在等雨,只要下了雨干旱结束,就可以种植玉米和红薯,他们今年的收成还有保证。
还真叫他们把雨盼来了,倾盆大雨从天而将,滋润着干涸的大地,水库水涨,河流重新流淌,第一场雨来的时候甚至很多人跑到雨地里撒欢,感谢上天垂怜。
到第二场雨来的时候,大家心想也许旱情就这样结束了,便开始种植小麦和红薯,社员们喜气洋洋,干劲十足,上工从来没这么积极过。
林瑶的担忧却一天胜过一天,雨季来临,她知道书里所写的泥石流就要来了,可她却不知道是哪一天,具体什么时候。她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知道泥石流来的时候连续下了好长时间的暴雨。
甚至她也不知道泥石流是从山上哪块地方下来,会波及到哪些人家。
她特意去问于立松,双龙生产队北面的深山哪个位置容易发生泥石流,于立松告诉她说山上有个湖那块容易引发山体滑坡和泥石流,也就是林瑶他们深山救人时去的那个湖。林瑶认真思索他说的话,心想也许发生泥石流的地方就是那儿,那么受灾的人家也可以大致推断出来。
每次下雨,别的社员特别高兴欢呼雀跃的时候,林瑶都在算着下雨时间,两三个小时就停了,她就知道不会发生泥石流,好在这些日子的雨没有下的时间太长的。
张胜利是在泥石流中死的,她特地嘱咐过他,尽量少往老家下石河生产队跑,张胜利父子在县里都有宿舍,但张胜利有个爷爷在下石河生产队,孤家寡人一个,张胜利特别孝顺,不可能不回家看爷爷。老人家特别倔,不肯跟着儿孙住城里,张胜利只能经常回来。
林瑶又不可能跟张胜利说最近会有泥石流,你少回来,要是她这样说,张胜利爷爷又不跟着去城里,他回来的次数会更多。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