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杜谦不仅罚了宋言宁抄文章,还罚他背诵,把宋言宁气得对着桌子一通乱挠,一直重复念着,“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那模样像念咒一样,宋幼 怕他魔怔了,连忙劝道,“别挠了,赶紧抄写文章。”
就摆在宋幼 的手边,她翻翻看看,挑了一篇字数比较少的抄写。
宋幼 学过毛笔字,对这种小笔能运用自如,但思及长公主本身也不是爱写字的人,字体肯定不好看,于是抄写的时候便刻意写的潦草一些。
抄写这些文章的时候,能够让她整个人沉浸在其中,好像回到了高考那年她日以夜继的练习毛笔字。
早课的时间杜谦在上方坐着,一直低头看书,下面的寥寥几人则是各做各的事情。
宋幼 偶尔抄累了,会搁下笔扭扭手腕,转动脖子的时候视线不期然落在了不远处的姜沂川身上。
两人隔了有两张桌子十步远的距离,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窗子洒了进来,斜斜的撒在姜沂川的桌角,正好给他的半只手描绘了金光。
姜沂川坐姿并不端庄,虽然腰板挺得直,但却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味道,正低眼看着书上的内容。
说句实话,宋幼 虽然作为珑国公主,是姜沂川的敌对身份,但也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少年。
姜沂川本是贵妃之子,母族实力非常强大,以至于出生开始就直逼太子之位,身份尊贵。
只是后来昭国败给珑国,迫于无奈之下昭国连割数城,送出姜沂川为质子,才换来珑国的退兵,和这些年的相安无事。
姜沂川在珑国虽经常被长公主带头的小团伙欺压骚扰,但总的来说珑国给他的待遇还是非常不错的,住在皇宫里,与皇子一同学文习武。
卧薪尝胆多年,姜沂川最终回到自己的国家,领着千军万马一举踏平珑国。
不仅报了多年来的欺压之仇,也将国泰民安还给了昭国。
在数年里数不尽的看人冷眼与针对中,他仍然能够完好并优秀的长大。成为穿上战袍便是骁勇善战道,“你可懂欲擒故纵?”
宋言宁沉思一瞬,而后道,“难不成皇姐是想把他抓起来锦布蒙了头狠狠揍一顿?”
她摇头,放低声音道,“我们现在这样忍让忌惮姜沂川,就是让他产生我们已经放弃寻他麻烦的假象,让他以为我们退让了,在他放松警惕时我们再给他致命一击,让他毫无防备,彻底击溃。”
宋言宁一听,立即拍手叫好赞不绝口,对此事的积极性特别强。
宋幼 便道,“所以目前我们什么都不要做,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行动。”
糊弄傻子还不简单吗?
宋言宁当下表示不会再找姜沂川麻烦,甚至胃口大好,还吃了不少宋幼 宫里做的吃食。
两人吃饱喝足回了悦文殿,空位置基本都坐了人,那些从皇宫外赶来的人今日见宋幼 也在,不由将惊诧的情绪写在脸上,十分明显。
宋幼 视而不见,为了不让别人觉得她变化过大,她便端起架子,精致的眉眼无意间流露出些许高傲来,这是长公主一贯的做派。
目中无人是她的代名词。
宋言宁就更过分了,大摇大摆的回到自己座位上,打了个嗝。
嚣张姐弟二人组刚落座,周围就响起小声的议论,甚至有人将目光频频投向姜沂川。
今日格外安静,一向见到姜沂川就没好脸色的宋幼 ,此刻却老老实实的坐在位置上,托腮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指不定憋着什么坏点子呢。
而宋幼 却丝毫不知他人想法,双目无神的放空思想。
很快地,课钟敲响,一个中年男子持着书卷走近悦文殿,殿中的议论声消失,纷纷站起来朝夫子拜礼问好。
鉴天宫里一共有三个殿用于教学,其中悦文殿中的学生是整个珑国上级阶层的血脉,除却皇子公主之外,就是王侯和重臣之子,随便放在外面身份都是极尊贵的,但在这悦文殿内,却与其他学生无异,规矩有礼。
宋幼 勉强听了一会儿夫子授课,却发现她根本听不懂,甚至用于教学的书,上面也全是她没见过的内容,不多时就有些昏昏欲睡。
于是她索性放弃听讲,低头抄起文章。
宋幼 抄得认真,将剩下的两遍都抄完时,才发现殿中已静下许久,夫子已授完课,在上方坐着。
宋言宁则是睡得十分香甜,许是他一贯如此,夫子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计较。
说起来宋言宁要比宋幼 小两岁的,排行老六,是妃子所出,在一众皇子中身份算不得尊贵,但架不住皇帝喜爱,加之他与宋幼 又十分亲近,所以在皇宫里横着走。
虽平时见他张牙舞爪,笨的让人牙痒痒,但这会儿安静的睡着,模样倒是相当漂亮,更惹人喜爱。
有人疼的孩子就是好,再看那姜沂川,活脱脱的小可怜一个。
宋幼 想着,又忍不住朝姜沂川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