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蒙蒙亮的时候,林启就爬起来了。
一觉醒来,浑身酸痛,几乎一点劲也使不上来。
他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徐峰,苦笑了一下。
“这大哥打呼噜可真响啊。”回想起昨天的睡眠质量,心里颇有几分无奈。
推开房门,却见蒙胧的晨光里有人在井边活动,林启揉了揉眼定睛看去,昨天见过的那个叫卫昭的孩子正在打水。
他身量还未长开,趴在井边转着井轱辘显得有些吃力。林启便走上前帮着他一起把桶提出来,两个相视一笑,也不说话,又提了几桶水把大缸装满,方才坐在石凳上休息。
“怎么这么早过来打水?”林启问道。
卫昭有些不好意,轻声道:“我,我每天吃了客栈的馒头,就想着能做些什么。如果来得晚了大家起来了,婶娘就不让我帮忙干活,我就想着早点过来……”
孩子的黝黑的脸色微微带些红晕,他低着头,声音越来越轻,似有些嫌弃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打打水。
林启笑了笑,轻轻叹了句:“好孩子。”、
两个人不在说话,坐着稍微休息了一会,卫昭起身轻轻的拉开院门,临走时向林启挥了挥手道:“林哥哥,我走了。”
林启笑着点点头,他在院里喝了几口水,稍适活动了一会,做了几个热身运动,推开院门出去,开始慢跑。
先是在文水县跑了一圈,大概了解了一下地形。
路上偶有行人,有些卖早点的摊子已经推了车子出来,正在支摊,小小的文水县城从静谧的气氛中渐渐复苏着。林启边跑边看,觉得这古城也颇有些韵味。跑了半个小时后,林启从县城的南门出去,沿着大道跑了一会,看到一条上山的小路。
他在路边歇了一会,在山路上背着手一路蛙跳上去。
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酸疼的几乎没有知觉。于是在山石上又休息了一会,他隐隐能听到流水的声音,起身又往山上走去。
道路渐平,树木葱郁,在林间走了一会,变看到一条小溪。
他在溪边喝了两口水,颇为清洌回甘,想起徐峰说上山打柴,在溪边捡到自己的事,于是林启又沿着小溪逛了一会,渐渐在晨光和微风中觉得神清气爽。
山林间有鸟鸣,有花香,清澈的溪水。他低头看着自己年轻的身体,似乎能感觉到肌肉的生长。
年轻真好啊,他心想着。
毕竟我现在也是个花季少年了。
想着想着,林启笑起来。
忽然觉得没什么好怕的,李水衡也好,掐死自己的人也好,恨不得能马上面对面打一架。
“有本事你出来啊。”他把手放在嘴边,对着树木的枝头喊起来。
“来打一架啊!”
“来掐死我啊!”
用尽全力的喊叫声,惊动了树技间的鸟,它们飞起来,落下几滩白色的鸟屎和枯叶。
突然听到‘扑通’一声,林启吓了一跳。沿溪往前跑了十米,在流水转弯的地方看到一个穿白布衣的少女正从溪水里爬起来。
似乎被自己的喊叫声吓掉进去的。
“呃……不好意思,姑娘你……”林启尴尬的说道。
那少女回头一看,露出一脸惊恐表情,像小白兔似的爬起来往另一边跑去。
林启愣了愣,忽然心念一动,想到一种可能。
“不管了,万一是呢。”
于是他跟在她身后,边追边喊:“江茹……”
那少女一听,脸上一红,吓得慌慌张张跑得更快了。
“江茹。”
“江茹。”
毕竟刚做了那么久的蛙跳,林启腿上无力,一时也追不上她,跟着跑了一会,喊了好几声,见那少女头也不回,他便停下脚步。
“看来不是了江茹唉,唔,跑的还真快。”
沿着原路返回,下了山,回到县城里,街边的商铺大多都已开门了,路上行人也多起来。林启于是一路走走看看的逛回去。
路过一家书店的时候,买了些纸笔和颜料。
路过一家布店的时候,又买了两尺小布头。
“公子就买这么一点布头?”布店伙计问道。
“对,这么多够了。”林启答道,他打算做一个打拳用的大沙袋,再做几个小沙包挂在身上负重。
正与那伙计说着,忽然听旁边传来一句怒骂。
“帐混东西!”
“王八羔子乌龟蛋!”
林启回头一看,却是隔壁店的一只鹦鹉正趾高气昂地立在笼里,扯着尖尖的嘴在学舌,也不知它跟谁说的人话,字正腔圆,气势雄浑,骂得颇有几分气势。那家店正在打算开门,有两个伙计忙着卸门板,也不理那鹦鹉,显是被骂的习惯了。
“你个杀千刀的狗东西!”
“混帐东西!”
“王八羔子乌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