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我侄儿的尸首,给我哭,且把掌灯衙门的罪状告知世人!”
众人得令,围着周海衾的尸首放声大哭。
“公子啊,你死得冤啊!大好年华,却断送在这帮畜生手里!”
“掌灯衙门为非作歹,草菅人命,大宣的好儿郎且来看一看,我们公子温良敦厚,淑质英才,就这么被掌灯衙门的畜生给害了!”
“京城地界,天子脚下,竟然出此暴行,王法何在!天理何在!”
看热闹的越来越多,转眼间围了好几层。
按理说,这不是什么高明手段,和泼妇骂街差不了多少,无非骂的文雅一些。
但如果结合上儒家的特殊技能,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周开荣站在人群中央,发动了儒家九品技,循礼。
这一技能的要义是迫使对方遵循礼法,不得逾规越矩。
听起来没什么特别,可用起来威力惊人。
周开荣是官,他的部下也是官,他的弟子未来也是官,就连他的家丁也官家的仆人,身份似乎也比平民高上一等。
尊卑有序,这就是礼法根本。
尊者对卑者说话,卑者要认真的听,仔细的听,要心悦诚服的听。
中了儒家的九品技,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理。
但这是个一对一的单点技能,周开荣不能对每一个围观者都用一次技能。
但他还有六阶技,浩然之气。
浩然之气的可怕之处在于,可以把儒家的单点技能变成范围技能,浩然之气所到之处,所有围观者都要遵循礼法,都要把周开荣等人的话当做真理。
技能迅速生效,有人开始附和了。
一个卖油的老翁喊道:“多好个少年,就这么给杀了,提灯郎太不是人!”
另有一个卖米的中年妇人也跟着喊:“提灯郎没做过好事,他们就是一群畜生!”
只要有一个人领头,围观群众的情绪就会被点燃,顷刻之间,衙门口叫骂声此起彼伏。
再这么骂下去,事情就闹大了,不仅掌灯衙门的名声毁了,激起民愤,甚至有可能惊动了皇帝。
周开荣环顾众人,不断释放着浩然之气。
就是要把事情闹大,就是要让皇帝听一听,让陛下亲自给我一个公道!
浩然之气越发猛烈,围观群众情绪激昂,忽来一阵寒风,把浩然之气吹散了。
周开荣一愣,扫视着围观者,见一名女子带着轻蔑的笑容正看着他。
青衣阁少史姜飞莉,五品杀道兼兵道的修者。
她用五品杀气把浩然之气强行吹散了。
在杀气的笼罩下,围观群众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叫骂声渐渐消失了。
为什么要骂?他们找不到理由。
明明是来看热闹的,为什么要跟着凑热闹?
掌灯衙门是好惹的么?这热闹能随便凑吗?
不就是死了个富家公子么?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他们连死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一名年轻女子在人群中喊道:“死的人到底是谁呀!”
又一名年轻女子道:“是周家的周海衾,一个无恶不作的畜生!”
“周海衾我知道,那不是周家二虎吗?”
“这两个畜生干了不知多少坏事,前几天在北垣烧死了一个叫花子,还活活打死了一个!”
“他们还砸了我家的铺子,我娘七十岁了,被他们打个半死!”
“他们欺辱我家妹妹,十五岁的姑娘,差点被逼的跳了河!”
一群女子,你一言,我一语,细数周家二虎的恶行,有些是真的,有些是现编的。
这些女子都来自青衣阁,其中嗓门最大的是苏秀娟,徐志穹在武彻书院的同窗。
青衣阁的新人全来了,除了大师姐尉迟兰和小师妹韩笛。
小师妹韩笛嫌骂街有失身份。
尉迟兰是真想来,可姜飞莉嫌她嘴笨。
这是钟参的命令,要给周开荣一个教训。
风向变了,得知死的周家二虎之一的周海衾,群众的情绪也跟着变了。
一个货郎骂道:“我当死的是谁?还特么说什么温良敦厚,淑质英才?我呸!就这两个畜生,昨天砸了我摊子,还打断我两颗牙!”
一名家丁拿着棍棒,指着货郎道:“哪来的贼囚,莫要含血喷人!”
这家丁长得又高又壮,正常情况下,这一句话就能把货郎吓住。
可今天的货郎吓不住,他上前一步,冲着家丁,咧开嘴道:“我特么说瞎话了吗?你睁开狗眼看看,这两颗牙是不是断了。”
家丁拎着棍棒喝道:“你想死怎地?”
货郎毫无惧色:“你打!你个狗官养的狗奴才,我今天就让你打!”
这货郎为什么这么硬?
难道他也中了浩然之气?难道青衣阁里有六品儒家?
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