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浮浮沉沉,梦魇将她重新拉回了地狱,仿佛回到了上辈子。
她被当作棋子,替宇文赫扫清夺嫡之路上的障碍,而最大的难关,便是宇文戟。
为了得到她的信任,她从很早就开始谋划,将一切的接近做到天衣无缝。
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她只身替他挡刀。
刀子斜斜的刺入她的心口,卡在两根肋骨之间,伤口看似狰狞可怖,但并未伤及命脉。
还记得当时宇文戟抱着她的手,不受控制的一阵颤抖,而她拽着他的衣襟,强撑着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可那些话……皆是骗他的话。
“对不起……我是骗你的……”
“我骗了你很多……很多……”
“……不要对我好了……”
耳边断断续续的传来她的声音。
宇文戟看她在昏迷之中还一脸自责又自卑的样子,不禁觉得一阵好笑。
之前还那般嚣张狂妄的人,怎么就突然开始道歉坦白了?谁在梦里欺负她了?看来这一顿打,是真的痛着她了……
眼神又冷了几分。
这些日子他虽然在宫中,但并非不知孟府发生的事情,自然也知道对簿公堂之事。
他察觉到有问题,本以为她自己可以解决,但没想到刚下了早朝,他便被拖在了宫中,运送军粮的路线出了问题,这件事情属于军政机密,唯有他能处理。
由于事情来得急,他只当是意外,并未有任何怀疑。但如今想来,这柳家确实是将他出现的意外算计了进去,为了确保能万无一失的杀掉孟扶歌!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后悔,刚才没有直接杀了孟柳氏。
不过让她活着也好,毕竟,对有些人来说,当个废人一般一无所有的活着,比死去要痛苦得多。
马车停下,宇文戟直接抱着孟扶歌跨入了孟府的大门。
“摄……政王……参见摄政王!”
孟府的管家显然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到了,其实老远他便看到了摄政王府的马车,心里已经有了摄政王会到的心理准备,但是当他看到摄政王怀里抱着的人后,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吓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没理会任何人,宇文戟径自抱着孟扶歌踏入后院。
脚步微微一顿,他看了一眼身旁战战兢兢的小丫鬟:“她住哪?”
“西……西院。”小丫鬟吓得整张脸都白了,她是听说过摄政王的风采,但今日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不得不说,此人的气势实在是太强悍了,就这么施施然的站在她的面前,她都不敢抬眼去看他的样貌。
可即便只是一个挺拔背影,便足以叫人看出他是多么风采卓绝。
宇文戟抱着人刚一踏入西院,迎面便看到薛杨与一穿着朴素粗布衣的妙龄少女站在院中等候。
“怎么回事?孟姑娘她怎么了?”薛杨一看到孟扶歌,便立刻一个箭步冲了上来,脸上满是紧张之色。
宇文戟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越过他,将孟扶歌抱进了屋内。
小心的将孟扶歌放在她的床上,由于伤在身后,所以让她侧着躺着,可即便他的动作再小心,也依然牵动了她的伤口,昏迷之中的她仿佛也感受到了疼痛,眉毛无意识的皱了起来。
薛杨着急孟扶歌的情况,想着反正宇文戟在,便不顾男女之防,直接跟着进入了她的厢房,伸手便要去探她的脉息。
“啪”
伸出的手被人一把打掉。
宇文戟坐在床边冷冷的看着他,眼神明显不悦,隐含杀气。
“我是大夫,我可以治好她!”看着孟扶歌虚弱的样子,薛杨硬气十足的说道。
其实薛杨心里很清楚,宇文戟这般气势与容色,绝非普通人,碾死他这样的人恐怕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但为了孟扶歌,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触怒眼前之人。
宇文戟微微眯眼,看着薛杨的眼神明显变得危险了几分。
薛杨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虽然宇文戟什么都没有说,但他却感觉到有一把刀悬在了自己的头上,而他,随时都会人头落地。
气氛突然就变得紧张了起来,大有剑拔弩张之势。
“哥哥,还是让我来吧。”
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少女,突然开口,声音清甜且温柔。
宇文戟好似才发现有这么个人,斜眼瞥了一眼。
少女穿着朴素,粗布麻衣却也遮不住姣好的身材,柳叶眉、杏仁眼、圆润的脸蛋再配上那细腻的皮肤,给人一种天然去雕饰的秀美感。
这样的一张脸,再加上甜软的嗓音,足以让一般的男子一见倾心,难以忘怀。
宇文戟却很快收回了目光,冷声问:“你是何人?”
“小女子名为薛彩,哥哥曾是回春堂的大夫,我与哥哥相依为命多年,虽然不是真正的大夫,却也耳濡目染的跟着哥哥学了几分医术。”
薛彩一双杏眸落在宇文戟的脸上,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