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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异类(感谢“爱爱他家大可爱斯斯”的盟主) (第1/3页)

一灯如豆,把散乱在桌上的纸张照得更加泛黄。

顾经年没在意屋外的动静,目光完全被他找到的几张纸吸引了。

那应该是从什么书卷中撕下来的残页,纸质已然泛黄,仿佛一碰就要破碎。

展开来,上面是以简单的笔墨勾勒出的图画,配着几列小字。

第一张画上是只异兽,该是九头蛇,长长的身子盘虬着,张着九张血盆大口,似要夺人而噬。

微风吹动顾经年手里的油灯,火光摇晃,九头蛇也像在随之舞动,随时能从画中钻出。

旁边写着一列字——“雄虺九首,往来倏忽,吞人以益其心些。”

再下面,有人以不同的笔迹添了一段注释。

“雄虺,古之凶兽,九首蛇身,自环,食人无数,吐液为泽,其味腥恶,百兽闻之即死,繁衍于西南陵荒泽……”

顾经年对此兴趣不大,却很在意这几张纸上是否有对其它异人的记载,遂又翻过看下一张纸。

这张纸上倒是画了一个人。

顾经年来了兴趣,看向旁边的小字,只见上面写的却是“尸蛭”二字,再看那画中人,张着大口,从中吐出了虫子来。

这依旧不是异人,而是异兽。

下方也有注释。

“有虫名曰尸蛭,兽首蛇身,蟠蜿蛆行,寄内腑而生,吐涎产卵,噬肉成虫。”

继续翻阅,看到一张地图,他能辨认出画的是汋阳西郊百余里外深山峻岭中的某个山谷。

至于剩下的,都是些药方了。

顾经年不由失望,这些与他一直在查的事,与将军府的案子似乎都没有关联。

正在此时,院中传来了一声大响。

顾经年把找到的纸张收入怀中,转身出了屋子,见是槽厩里的骡子非常不安,拼命撞着栅栏。

随着又一声响,骡子不顾受伤,终于撞开了栅栏,头也不回地撒蹄冲了出去。

厨房中,那低沉的嘶吼声越来越响,渐渐让人感到了不安。

他快步过去,一把将站在那探头探脑的沈灵舒拉到身后。

“别动我。”

沈灵舒挣开他的手,恼道:“不是嫌我聒噪吗?跟来做甚?”

“出去,这人有病,别沾了病气。”

顾经年说的是那个昏迷的彪形大汉。

这里是药铺,那人是被大夫拉回来的,又一直昏迷不醒,当然很可能是个病人。

“你听。”沈灵舒道。

顾经年扫视屋中,并没有见到有关着任何猛兽。

月光照进来,唯见那彪形大汉的肚子剧烈起伏着,嘶吼声似乎正是从中发出的。

“他打鼾呢。”沈灵舒道。

这大概是眼下最合理的解释了。

“我还以为我爹的鼾声是天下最响,可这人的鼾声才真是难听,像肚子里装了头猛兽,他来看的就是这鼾病吧……”

顾经年不理沈灵舒的聒噪,忽眯了眯眼,走上前几步,把手里的油灯凑近彪形大汉的脸。

他方才没注意到,这彪形大汉的右颊有一个烙印。

而他恰恰很熟悉这个烙印。

那是由“骁毅军”三个小字,与一个“俘”字所组成,顾北溟军中若俘虏了敌兵,常常会在其脸上烙下这个标记。

凤娘的那番话便在他脑中回想起来,原来这彪形大汉并非与他在查的事无关。

“异人刺客?”

“什么?”

沈灵舒好奇地凑上前看顾经年在看什么。

“这是……”

忽然,昏迷中的彪形大汉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毫无感情的冰冷眼眸,布满了红血丝,莫名的骇人。

沈灵舒吓得用力一捉顾经年的胳膊,向后退了两步。

“你醒了?”顾经年问道:“你是雍军?被俘虏来的?”

彪形大汉不说话,只有肚子里还在发出低沉而刺耳的嘶吼,声音越来越强,越来越让人毛骨悚然。

他盯着眼前的两人,缓缓起身,像是要贴上来咬他们。

沈灵舒觉得眼前这人很可怕,拉着顾经年想要离开。

彪形大汉站起身,蹒跚地跟上。

他歪着脖子,面无表情,肢体僵硬,走路时摇摇晃晃,样子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终于,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仿佛是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唯有嘶吼声不断在他的肚子里响起。

那肚皮下的蠕动越来越剧烈,像是有野兽在他肚子里挣脱着要出来。

一股浓烈而奇异的恶臭从他口中散播而出。

沈灵舒顿觉恶心。

“我……我有些头晕。”

顾经年亦感到危险,搂着沈灵舒快步出了厨房。

院内,阿沅跑去追猎犬没追到又跑回来,委屈巴巴地道:“姑娘,狗丢了……嗝,你放开我家姑娘!”

她揉了揉眼,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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