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龙的肌腱

狮鹫都好像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24.艾莎莉娅

饱食过后，天色渐渐暗下来，原本幼龙在夜晚行动也不算麻烦，黑暗视觉让它们依然能看清楚周围环境，但长久在废堡栖居的日子，让这些家伙养成了晚间休息的坏毛病，几头幼龙在波撒捕鱼的水泽边聚拢，决定小憩一会。

它们是龙类，所以不需要篝火，也不需要找遮风挡雨的地方，原地蜷起来闭上眼就能舒舒服服睡一觉，奥瑟与卡赞已经先一步躺好，发出若有若无的鼾声，波撒则干脆钻进湖泊，呆在水下不出来。

永戎看了看周围，伸开四肢，把脖子平放，趴在地上假寐，另一边的艾莎莉娅望着起伏的群山和绿野，心情大好，身体蜷成一团，嘴里哼唱着轻盈的旋律。

她唱的是绿龙种族传承已久的调子，森野之歌，嗓音清脆悦耳，带着丝丝缕缕的颤音。永戎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绿龙在音律歌艺上的天赋出众，能与闻名大陆的精灵、妖精媲美，不过大多绿龙从不醉心于此，所以大陆很少有由绿龙编撰的诗歌流传。

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永戎重新睁开眼，在这种不能确定周围安全的环境下睡觉，他是做不到的，而在另一边，卡赞与奥瑟已经睡得很沉，互相攀比着谁的鼾声更响亮，吵得他有些心烦，于是他站起来，沿着湖畔踱步。

星月的光辉流泻下来，照得山林一片莹然，周围难得静谧，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一两声狼嚎，惊得一片飞鸟从树冠上扑起，稀稀落落的，四散而飞。

永戎盯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龇牙，水里的蓝龙也朝着它龇牙，面容颇为凶恶，不知不觉之间，他面孔的棱角已与青年龙有几分类似，不过却和家族里的蓝龙一点也不像，奎斯说他是从南方捡来的……

阿卡托什，世界上还有其他这个姓氏的龙吗？他出神的想。

“哗啦、哗啦……”一片踏水声从身后飘来。

永戎猛然惊醒，伏身扭头，看到一双翡翠碧绿的眼睛，他突兀的动作反倒把对方吓了一跳，原地驻足，像只不安的野兽一样鼓动牙齿。

“艾莎莉娅。”

他低声念出对方的名字：“有什么事么？”

绿龙犹豫了一下，说：“我想，我应当向你道谢。”

“为了下午的事？”永戎的神情放松下来，“无所谓，卡赞也只是吓唬一下你而已。”

“我感觉到了杀意。”

绿龙摇头，“那家伙喜怒无常，呆在他身边，实在是很危险。”

“好吧。”

永戎不置可否的说，沉默了一会，看到绿龙还呆在原地，又再次开口：“你的感谢，我已经收到了。现在回去休息吧，我会负责监视四周，明天，我们还要依靠你的感知搜寻猎物。”

“别急着赶我走啊，几天几夜不睡觉又不是什么问题。”

艾莎莉娅仰着头看他：“蓝龙，看你也是无聊的样子，我们说会话行不行？”

“说什么？”

“就说你吧，我对你不是很了解，但还是从其他绿龙嘴里听到了一些消息，他们说你比龙群中任何一头都努力，每天都沉默的冥想、训练，还从喂哺者那里寻求学识。”

艾莎莉娅表现的有些好奇：“是因为家族的缘故么？你不想让一头混血成为新一代的王？”

“没那么复杂。”

永戎踞蹲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话：“只是单纯想变强而已。”

“对我们这样的纯血龙类来说，变强是迟早的事。”

永戎笑着摇摇头：“你不会明白的。”

“你该不会，想要离开家族自立吧？”

艾莎莉娅用一种古怪的神情看着他，“这么急迫，想来也只有这一个原因。”

“为什么这么问……”

永戎轻描淡写的回答，随即反应过来，扭头打量绿龙：“这是你的想法吧？”

艾莎莉娅顿时一怔，脸上出现被看破般的心虚，在永戎的注视下，她的神情复杂变化，她犹豫了很长一会，仿佛下定决心般深吸一口气，断然说：“没错，我是想要离开家族。”

“呆在中庭的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自由可言，即使成长到少年龙，也无法摆脱家族的奴役，这简直是一个噩梦。”

“家族给我提供了血食，让我安全的度过雏龙时期，我很感激，也愿意回报，但绝不是以奴隶的方式。”

“我本以为这样的处境会一直持续下去，一直要到青少年之后才能摆脱枷锁，但现在是个机会，家族战事焦灼，幼龙喂哺者放松了看管，梦中的森林与绿野，如今近在咫尺。往东边走，我们就可以挣脱束缚，那两头睡下的龙追不上我们，等他们告知喂哺者，我们早已消失在茫茫群山中。”

艾莎莉娅的话语一开始还小心翼翼，随着叙述，她的声音渐渐充满煽动性，最后干脆用“我们”替代主语，想拉着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