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哪怕助理在耳边提醒说:“盛总,有人在后边叫你。”
“你听错了。”男人声线没有起伏非常平静。
言慈被甩在人群后方,站在原地,手脚有些僵硬,她咬着牙看着那道远去的高大背影。
“盛南。”
这一声,是言慈哆嗦着唇有些狼狈叫出来的。她不能确定他有没有听见,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没有回头。
适可而止吧?
他变了,你也变了,就此收手你们不应该再有交点。
他变得冷漠又没有轮廓,而你变得骄纵又受不得半点委屈。
那一刻,言慈甚至有个奇怪的念头,要是他不回来多好,那她依旧是被捧在神坛的阿言,没有人会找那个死在过去的丑陋言慈。
但是他回来了。
就那么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
满腔血沫味儿蔓延,牙根是咬了又咬。
现在,怎么办。
他回来了。
他要找那个丑逼。
他要撕开你所有过往窥探窥探。
*
那天,言慈在他公司楼下等了整整一天。
暮色降临,大雨倾盆。
办公室里,一道挺拔身影立于落地窗前,黑眸凝视着大雨将整座城市倾盆,他问,
“她还没走?”
助理说,“没有,需要赶她么?”
盛夏大雨无情,办公室里却寂然一片。
安静好一会儿,才又听见他轻声问一句,“查到没有,那女人和我要找的人是什么关系?”
又是安静。
助理踌躇半晌,说:“不瞒您说,可能是老爷那边的人动了手脚,几乎查不到任何关于您要找的人的一点信息。”
“废物。”
盛南闭眼,面色冷漠。
助理叫温明,也是一年轻高壮小伙儿,被这么一训,硬是搞得他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再度睁眼,仍是窗外铺天的雨幕,他缓慢地说:“哪怕这座城就这么大,但要完全抹去一个人的痕迹,又是谈何容易。”
“您说得对,但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别讲。”
气氛顿僵至冰点。
可能是觉得自己待人太过苛刻,盛南微叹,转过身走到休息区的沙发坐下后说:“你说。”
温明说:“老爷又给你安排相亲了,这一次是名媛宋小姐。”
是的,又。
盛南手执茶杯,刚好送到唇边又停下了,“我对女人有多恶劣,他不知道么?”
“老爷说。”温明如实讲,“老爷说总有女人喜欢你这一款,不管你再怎么折腾,他总有法子往你身边送女人。”
三年前温哥华,盛南顶替老盛总,继位接手hk财团起,温明就在盛南身边做事了,要说了解,那他可能是公司上下最了解眼前这位的人了;这位人冷话少,做事比老盛总更雷厉风行,起初高层里还有不服的,过一段时日后,便再也听不到风风雨雨了。
至于女人,那是真的态度恶劣,尤其见不得那种矫揉造作白莲皮绿茶馅儿的。多年来,温明已经数不清,亲眼见过盛南冷漠厌恶地甩开多少美人了。
有一次酒局上,一混血美女见盛总有几分醉意,便铆足力气往盛总怀里面贴,刚贴上去都还没热乎,就被盛总提溜着领子甩开了,甩得混血美女脑门磕桌角撞好一个大包出来,而他家盛总呢,也只是淡笑着说了句抱歉失手。
“不去。”
盛南的声音拉回温明思绪,见盛南喝口茶后慢悠悠地说,“转告老爷子,他那么热衷于相亲不如自己去,说不准还能体验下老来得子的喜悦。”
温明:“......”
他知道盛南是怨老爷的,至于原因,得是陈年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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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由深蓝转为浓重的黑,混着雨水倾倒得比什么都快。
言慈站在hk大厦门口,等过又等,最后干脆冒雨顶着包小跑到停车场门口的小亭子下等着,他总要下班,总要回家。
那辆黑色宾利慕尚打着车灯朝出口徐徐而来。
言慈几乎忘记自己穿的是裙子和高跟鞋,她冲进雨中,雨水迷进眼让她看不清,但她知道宾利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
突然冒出来的女人,令温言心里一紧,赶紧踩了刹车,“盛总,好像是昨天晚上那位阿言小姐。”
阿言。
他反复在心中咀嚼这名字,言?
宾利慕尚的车头几乎贴着女人膝盖停下的。
要不是这大雨,定能看见言慈此刻脑门上是一头的细汗,她绕到后座,双手趴在车窗上用力敲着,车窗里是男人矜贵又寡情的一张侧脸。
言慈几乎在赌他会不会开门。
在盛南的余光里,女人情绪激动,不知怎的,他就想到年少时自己在大雨中追着母亲车跑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