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子云,不谈这些,你随本王来吧。”
李宽策马往远处而行,陈庆之快速将手头事情交给副将,也是策马跟上。
当陈庆之再次看到楚王时,这里已经处于狼居胥山最高处,而原本光秃的最高峰,已经被一名燕云十八骑插上一面旗帜。
那面,黑色的,雕刻着“楚”字的旗帜,随风飘荡,猛烈的…….飘荡。
陈庆之眼眸闪烁。
今夜大胜,而其实殿下和他的燕云十八骑没有出手。
换句话说,从头到尾,突厥都不知道是哪国的军队攻击他们,那些突厥逃兵逃回去,也只会说上一句白袍骑军,问他们军队哪里的,绝对一问三不知。
而现在…….
于狼居胥山插上楚军旗帜,也就是告诉颉利可汗他们,这是楚王的军队!
按照战略角度来说,其实不插上旗帜更好,因为白袍军还可以被颉利可汗等人胡乱猜测,甚至把怀疑目光投往邻国,派兵加固边境防线,以防止有新的他国军队入侵。
而插上旗帜意义就不同了,可以确定是楚王之军,而楚王只会在突厥境内,他们可以一定调转所有力量进攻突厥境内。
“殿下,末将来了。”
“末将有建议想要诉说。”
陈庆之来到李宽面前说道。
李宽目视远方,笑道:“但说无妨。”
陈庆之悉数将自己想法告知,建议李宽不要插旗。
李宽闻言,坦然大笑:“哈哈哈,子云,你的建议很好,但本王,不会听。”
陈庆之错愕。
李宽眼神依旧是如往日般狂傲:“因为,这便是本王作风,也是楚王军作风,也正是以狂妄至极的态度,才能让天下敌人闻之本王而色变!”
“无需让他们猜,让他们直接知道,这便是本王到来!”
“他们所谓的狼居胥山,本王,也来去自如!”
狂妄!
太狂妄了!
陈庆之眼眸闪烁,向殿下如此狂妄之人,在他那个年代,很容易被覆灭,只有谨慎之人才能活到最后。
虽还想劝阻,但这是自家殿下想法,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好了,不说这个,子云,此处乃狼居胥山最高之处,从这角度往下眺望,你能看到什么?”
李宽开口问道。
他们身处狼居胥山山顶,前方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陈庆之来到悬崖之处,往下眺望,他能看到无尽的草原,以及如茫茫的大地。
“是….…大地?”
陈庆之不太确定。
“非也,是眼光。”
“眼光?”
“不错,眼光!站于至高位置,方能看清底下之大局,底下之渺小。”
李宽笑了一声,抬头望天,继续说道:“这几个月来,我等身处长安城中,处于漩涡中心,并且长安城诸多事情,限制我等眼界。”
“我等,无法看清长安城之外事物,而此次出来之后…….随突厥大军途径诸地,见大唐北疆、梁城与突厥内部之情况,我李宽,自此也看清以前些许未看透之事。”
“突厥、梁城…….”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唯有跳出来….…方能看的更远,更清啊。”
李宽止不住的感慨。
此时的他陷入某种追忆,而在旁边的陈庆之则在等自家殿下感慨完,然后,这才开口问道:“那殿下,我等接下来该怎么办?”
“颉利把大多数突厥力量,用于对付本王的白虎营,我等便趁此机会,去突袭他突厥其中一个大部落。”
“这是本王半路中所看到,应是铁勒可汗的大本营,那里关押着太多幽州子民,当时只有燕云十八骑没法动手,眼下有子云伱的白袍军,我们,去解救他们。”
“这片草原上,自从渭水之盟后,每天每夜都有太多幽州汉人在哭泣了,我们能力有限,暂时…….先拯救自己能救的子民。”
李宽早已有了主意。
他要趁突厥后边空虚,奇袭他们!
而颉利的大手笔,也是让李宽有些担忧。
几十万人追杀白虎营,但愿白虎那家伙…….没误事,能撑过来,等他们七日之后汇合。
….….….….….….
铁勒部落五里处,这儿居高临下,还有一片茂密的树林。
聚集着许多汉人。
他们是逃出来的,有计划的逃出来。
这其实还是多亏最近铁勒部落的调动。
外面突厥草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许多铁勒部落的精锐远赴南方,然后整个部落还要迁徙,各种人员调动,就导致原本铁勒部落里稳定的秩序与规则出现问题。
所以,由一名幽州骁骑军都尉计划,趁着铁勒部落关押他们的突厥人放松警惕,杀之并且解救出来许多汉人。
逃出来,被抓住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