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宸看她的眼神里被复杂充斥,除了这些话他想不到用另一种方式该怎么说出口。
他觉得既恶心又难让人相信。
到最后字里行间还是羞辱,他转过身不再看桑榆晚。
浴室内氤氲的水汽随之轻轻摇曳,模糊了他的背影,缓缓拉开那扇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门,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浴室里剩下桑榆晚一个人,等到水凉她才出了浴缸,背上结痂的地方被水泡的无法直视。
出了浴室已经不见男人的踪影,桑榆晚换好衣服找张妈给她清理了后背的伤口。
等弄好又换了床单被罩,她想继续休息。
接下来半天时间,她没有见到季司宸,说是今天不出去,可是他午饭晚饭都没有露面。
张妈问她原因。
桑榆晚只是摇摇头当不知情。
她没什么好说的,也没必要在别人面前提及他们夫妻有多少矛盾。
和大福玩耍的时候收到乐宁发来的照片,上面的结婚请柬,有时间地点,新郎新娘的名字。
她想同样的请柬季司宸也有一份。
只是从来没有和她提过一次。
喜欢的人要结婚了,他一定会去现场亲眼看看吧!
看到乐宁发来的消息,她反复观看,反复确认,只有她做到不被人任何人知道,才能不被怀疑。
等聊到最后,桑榆晚逐条删除了聊天记录,并且发了几张照片掩盖。
看到喵喵叫的大福,她觉得自己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养,她离开这里的话,没有人照顾它。
要真的如季司宸说的那样让它自己出去流浪,她于心不忍。
最后还是只能请求乐宁,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她能把大福接走,找一个领养的人也好。
九点的时候回卧室,里面还是一片漆黑,季司宸没进来睡觉。
桑榆晚摸到开关,刺眼的灯光让她在门口缓了一会,进去后她还是换掉了身上的家居服。
衣服上沾了不少猫毛,她也不想带着到床上。
等到十点留了一个床头灯。
睡得迷迷糊糊之中,她能感觉到床的另一边下陷,她知道是季司宸回来了,只是没有睁开眼。
黑暗中,桑榆晚感觉到他缓缓靠近,却没有言语,只有呼吸声在静谧的夜里交织。
男人的身影在微弱的床头灯下拉长,投下一片阴影,将她笼罩。
桑榆晚闭着眼,假装沉睡,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游移。
气息越来越近,季司宸掀起被子进去,最终,一个轻柔却意味不明的吻落在她的额上。
随即关掉床头灯,他转过身,背对着她。
睁着眼在黑暗中,他没有丝毫困意。
睡在一张床上的两个人,心里却隔着一座大山,沉重得让人窒息。
桑榆晚因为他那一吻,彻底清醒。
扭头望着他的背影,与这夜色融为一体,黑暗中的影子,她看不出任何不同。
只有这几天季司宸的反常,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的心撕扯的支离破碎。
越来越看不懂他。
他真的疯了!
两人背对着,失眠到天际泛白。
桑榆晚一夜未睡,最终还是等到男人起床洗漱之后才假装自己是刚醒来,坐在床头等他弄好下楼。
一个卧室里两个人,不曾有一次目光对视,季司宸从头到尾没有往床边看上一眼。
桑榆晚低着头,等了半晌才下床。
她吃过早饭拿着平板去了后庭院,接的单子还差一点,她要赶紧完成,今天还能拿到钱。
多一笔钱,她就能为之后的生活多点保障。
等完成手上的设计,抬头看到张妈身后的乐宁,急忙关掉平板。
乐宁让张妈先退下,等人走了之后她才从包里拿出一份协议,“律师昨天把重新拟的离婚协议寄给我了,你再看看有什么问题。”
“从车上下来到这里见到你,可把我紧张坏了,生怕弄出一点折痕。”
来还带了不少礼品,在季司宸面前表现的很正常,不然他也不会轻易让她过来见桑榆晚。
桑榆晚收下协议,从头到尾看一遍,让乐宁等着她跑回房间拿了签字笔,路过客厅看到季司宸,她都不敢乱看。
匆匆上楼又匆匆下来跑出客厅,签字的时候整只手都在抖。
乐宁看在眼里,止不住问:“以后再见面会很难吗?”
桑榆晚鼻尖一酸,抬手比划:【对不起宁宁,我……】
她舍不得这里的一切,从小到大生活的城市,舍不得父亲,也舍不得朋友。
只是她不想再和季司宸一直在这样下去,时间久了她会被逼疯,他也会越来越不正常。
乐宁捧着她的脸,“别说对不起。”
就是觉得可惜,自己回来没多久又要和她离别。
很不想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