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御座之上的李治,哈哈大笑道:“好,很好,难得你对兄长有如此的情谊。早年间教授过你的人,都该赏赐。”
“着令中书省拟旨,特赦旧沛王府文学王勃,升其为雍王府文学,继续教导太子。昔大儒刘安远,追封为雍州都督,礼部尚书,赐其子绸缎三百匹。刘大安,朕龙案上这套御笔,就赐给你了,如何?”
皇帝的话音落了,但群臣堆儿里的刘大安,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直到被郝处俊叫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赶紧走出来拜谢。
“臣,微臣,微臣拜谢皇恩!”
他是张公瑾的儿子,因为家学不错,才被调到沛王府教导曾经的李贤。
现如今他虽然是同中书门下三品官,但事实上却是一个虚衔,跟散官一个待遇。
但谁能想到,就遇到了今天这样的大好事儿。
皇帝的贴身东西,从不轻易赏赐给人,臣子得到什么都是大大的荣耀。而如今,他不仅得到了御笔,还一得就是一套,顿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李贤也想起了张大安是何人,说起来,这个人的能力还是不错的,不过因为现如今皇帝喜欢任用寻常出身的官员,对于他这种前朝勋贵之后,也就赏赐散官,所以没有得到重用。
看样子,皇帝觉得这家伙可以亲近一下啊。
今天的朝堂之行,让李贤大开眼界,所以他理所应当的认为皇帝的安排,不会这么简单。
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虽然不是天子,但也差不多了。
从张文瓘等人就能看出来,皇帝也是有意的给太子培养一些感恩戴德的下官,这样一来,继位之初,就能在忠心臣子的帮助下,很好地适应身份的转变。
而这样的臣子,最好是上了岁数的。如此一来,就不必担心引起长孙无忌那般独断朝纲的事情。新的皇帝成长起来以后,这些老臣,差不多也就该滚蛋了。
李弘的时候是张文瓘和戴至德,到自己这里,就是张大安了。
眼见张大安对着自己行礼,李贤也回以微笑。
这家伙,今后得多亲近亲近了。
没了自己的事儿,李贤就回到了座位上坐好。
接连处理了几件大事儿,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些小事儿来调剂一下。
当然,这种小事儿也是放在大朝会这个背景上来说的。
眼看着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都开始汇报本部的事情,郝处俊忍不住挪了挪屁股,靠近李贤一些,询问道:“殿下,您刚才干嘛不同意啊,您的拒绝,殊为不智啊。”
虽然郝处俊没有明显表露出对自己的支持,但是李贤很清楚这个老混蛋的想法,索性也不隐瞒,挪挪屁股靠近一点对他说:“郝甑山,其实这是父皇和我当面的约定,就是为了在朝堂上演这么一出。”
说完,李贤就把屁股挪了回去,装作目不斜视的样子。
既然选择相信,那能够说出来的话,就不能隐瞒。好多时候两个人之间的信任,都是在一点点一点点的隐瞒下,被摧毁的。只有诚信待人,才能收到诚信以对。
跟圣人的约定?
偷偷看了一眼御座之上的皇帝,郝处俊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天后去雍王府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他还知道天后离开的时候,雍王虽然没送,但是显然这一行很愉快。
而皇帝宣称从没出过皇宫,是如何跟雍王面谈的?
至于约定的这个内容....
莫非....
猜到了一个可能,郝处俊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再想这些事情。
天后虽然重要,但跟皇帝相比,还是稍逊一筹。既然皇帝对待雍王这般,今天又来了这么一出,看来雍王的太子之位,可以说是坐定了。
确定了这一点以后,郝处俊就不再多想,而是倾听起政务来。
他是宰相,任何政务,他都有过问参与的权利,当然,这也是义务。
郝处俊在倾听政务,而班首的李贤,却在思索两个人。
徐彦伯和武承嗣!
武承嗣不用说了,但凡深入了解一下武周的人,都知道这家伙是多么地恶心。
真要形容他的话,关系户、权二代....都能安到他的身上。
这就是一个没什么优点,却偏偏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家伙。
而如今,贺兰敏之死后,他作为外戚,已经进入了朝堂,摆脱了尚书奉御这个跳板,一跃而成为秘书监。
秘书监,虽然没执掌什么重要的职权,但已经混到了从三品。四品以上就算是高官了,也可以说,这家伙已经混到了朝堂的高端。
如果从当前的角度来看,或许武承嗣是得到了天后的庇护,混到了一个不怎么重要,却食禄丰厚的职位。
但是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就很耐人寻味了啊。
或许,自己还是把人想的太简单了,武则天对于夺权的布置,可能在不久前就开始了。
就是不知道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