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和林昭昭在屋里的男人,叫何远非,是寒苏镇的秀才,今年二十九,家境贫寒,之前娶过一任妻子,前年病逝后,留下了两儿一女,大的十二岁,小的六岁。”
“听说他的原配是在他考上秀才不久病逝的,这位何秀才身无长处,前些年念书花销的银钱,一直靠他亡妻的娘家接济。”
“考上秀才之后,家里免了赋税,日子才稍稍好过一些,不过因为何秀才不擅务农,也只能靠卖卖字画勉强维持温饱。”
“他昨日是跟朋友一起来的杨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进了林昭昭提前布置好的那间屋子,将比他小了十三岁的林昭昭给要了。”
“见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林员外和林夫人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将林昭昭嫁给何秀才去当续弦。”
“知道何秀才家境贫寒,拿不出聘礼,林家恐怕还得倒贴银子呢。”
蒋素娆的面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神色。
“昨儿我还担心你们家徐秀才会中了她的圈套,幸好他没有,眼下林昭昭嫁了人,该是能消停一些的。”
宋允棠面上带着浅笑。
“不见得,眼下她嫁了不想嫁却又不得不嫁的人,恐怕还在怪别人没配合她呢。”
昨天那个男人,看面相就不是个好相处的,让林昭昭去尝一尝当后娘的滋味儿也挺好。
恶人当由恶人磨。
蒋素娆‘呸’了声。
“忒不要脸!她自己想法龌龊,与别人何干?”
宋允棠并不想聊太多关于林昭昭的事,她望向蒋素娆,“你和杨家的事怎样了?”
蒋素娆摇头。
“我娘没明说,但我能感觉到,杨家长辈似乎不太赞成这桩亲事,无所谓,我本也没想攀杨家的高枝。”
她双手托腮。
一想到她和杨麟元最终无缘,心底多少有些不痛快。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因为眼下一星半点的好感,而将自己困于杨家的后宅。
那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宋允棠望着她的神情,“你该不会是对杨公子动心了吧?”
蒋素娆坐直身体,硬着头皮喝了一口茶。
“别瞎说,没有的事。”
宋允棠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想的,让蒋夫人早些给你说上一门亲,断了杨家的念头,也断了你自己的念头,以免你自己摇摆不定。”
蒋素娆放下茶杯,眼底闪过挣扎。
“我娘昨晚说,待雨停了,叫我跟她一起回慈乐镇,她要给我物色合我心意的夫婿。”
“去吧。”宋允棠说,“待物色好了,就叫人给我带个信来,回头成亲的时候,我去给你添妆。”
两人又聊了一小会,蒋素娆见医馆中的病人越来越多,为了不耽误宋允棠的事,便率先告辞离开了。
……
宋允棠在医馆打烊之后回到家,徐文成正哆嗦着裹上一床薄被子坐在正厅中烤着炭火,还时不时打上一个喷嚏,揉一揉鼻子,跺一跺脚,看起来手忙脚乱的。
听见院门处传来的“嘎吱”声,他满脸兴奋的回头望去,在看见宋允棠时,赶忙站起身,笑的一脸没心没肺。
“嫂子回来了。”
宋允棠望着他的模样,眉头拧了拧。
“怎么将自己裹成这样?着凉了?”
徐文成嘿嘿笑着说,“问题不大,大哥在厨房给我熬姜糖水呢,待我喝了姜糖水,捂着被子发一发汗就好了。”
转而又说,“嫂子,昨儿慈乐镇那边我都通知到了,庄子上的东西转移的及时,都没被雨淋着,粮仓和厂房的屋顶都盖上了稻草,粮仓内还用木板抬高了两块泥砖的高度呢,粮食放在上边也浸不着。”
宋允棠点头,当时考虑到下雨的可能,怕被淹,便没有挖地窖存粮食。
眼下看来,当时的决策是对的。
万一地窖漏水,地下的防水可不如地面上的好做。
见徐文成的状态和面色有些不对,宋允棠也没说什么,先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有些发热,恐怕是这两日在外头跑,淋了雨撞了风,着凉了。
“先去屋里躺着,等会喝了姜糖水裹上被子好生睡一觉,到时候要是还未退热,我再给你抓一副药熬了喝。”
徐文成眉头拧成了麻花。
“我这种小毛病,就不用吃药了吧?”
“怕苦啊?”宋允棠扫了他一眼,“知道药苦你还冒雨跑来县城做什么?不会等雨停了来?”
见宋允棠似乎有些不高兴,徐文成抓了抓脑袋,有些不大敢往她的方向看。
“我这不是看雨下个没停,担心嫂子每天从医馆来回家里没马车不方便……”
越说,声音越小。
望着他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模样,宋允棠无奈的叹了口气,神色放缓。
“行了行了,我也没怪你,只是你得为自己想想,从慈乐镇过来大多都是山路,雨天湿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