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宋知青吗?今天又请假了?”脸圆圆却生了一双三角眼的英红婶子皮笑肉不笑地说。
宋芸对鬼见愁婶子口中的“又”字表示很不满,“英红婶子,我来咱青河村头一天就上工,原本安排给新来知青的两天休息我一直攒着没休呢,可从没请过额外的假,更没耽误过生产劳动。”
英红婶子当然知道这些,她就是忍不住想要酸这宋知青两句,本性使然。
另一位长了张尖嘴猴腮脸的翠莲婶子笑呵呵道:“谁说不是呢,我看知青点的那些女知青,没一个比得过宋知青的,人长得漂亮,说话又和气,谁见了不得夸两句。”最关键的她没说出来,人宋知青有钱啊!有钱能遮百丑。
翠莲婶子夸完立马话风一转,“宋知青今年十八了吧?听说是高中毕业?”
“嗯。”宋芸淡淡应声。
得到肯定答案,翠莲婶子的眼睛越发亮了,“还没处对象吧?婶子给你介绍一个,保准你满意。”
这宋知青刚来时,大家伙听说她家里没大人了,无奈之下带着幼弟下乡,又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都觉得宋知青往后的日子肯定过不好,不定怎么难,长得再好也没人敢招惹,这一招惹可是两只拖油瓶,谁家养得起?
可这些天看下来,人宋知青过得好着呢,租下了大房子,还花大价钱给修得像模像样,听说还要送弟弟去上学,可见身上还有不少闲钱,干活也利落,没有想象中的娇气,这要是娶回家,不仅人财两得,还能得一套大房子。至于那小拖油瓶,随便打发口吃的就行,还能帮着家里干活,简直是完美的儿媳妇人选。
还真别说,村里有不少人在盘算这事,只是脸皮都没有翠莲婶子这么厚,直接就当面推销上了。
翠莲婶子眼里的算计都快溢出来了,宋芸眼睛不瞎,怎会看不到,心中冷笑,面上却依然和气,“我还小呢,没打算找对象。”
“十八可不小了,我闺女十七就出嫁,十八都生娃了。”说着往宋芸身边凑了凑,“我儿子今年二十,长相周正,人也勤快老实,和你很是般配。”说着直接上手,抓住宋芸的手,“明天我杀只鸡,你来家里吃饭,你俩好好处处,下个月就有黄道吉日,到时咱们——”
宋芸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冷了脸,出言打断她,“翠莲婶子,我敬你年长,喊你一声婶子,但不代表你可以随心所欲的胡说八道。我再说一遍,我不想处对象,也不会跟任何人相看。你最好不要在外头乱传毫无根据的小话坏我名声,否则我绝对不会轻轻放过。”
宋子奕的拳头都硬了。
翠莲婶子被宋芸下脸,心里很不快,正要刺她几句,又见两个女知青走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赵小梅和一个面生的女知青,年纪比赵小梅大一些,皮肤也不如赵小梅白嫩,应该是吃了两年苦的老知青。
赵小梅见牛车上坐了宋芸,表情立即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但没法,牛车只有一辆,她要么捏着鼻子坐,要么腿着去镇上。
赵小梅最终选择捏着鼻子上牛车,和那个女知青一起挤到了两个鬼见愁婶子这一边。
红英婶子和翠莲婶子见到赵小梅两人,立即转移了注意力。红英婶子本性难改,一见赵小梅就忍不住开口,“赵知青今天又不上工啊?是找了哪家的小伙子帮你干活呢?还是请了假出来的?”
这阴阳话说的,能听出是她擅长的领域。
赵小梅气死了,狠狠瞪向红英婶子,“你怎么说话的?我上不上工跟你有关系吗?嘴咋那么长?你管得着吗?莫明其妙,当自己是谁呢?你再胡言乱语我就去公社领导那里举报你,一天天正事不干,就爱生是非嚼舌根,你这是破坏集体团结,信不信我一告一个准?”
宋芸默默给赵小梅点了个赞,真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英红婶子同样气得不轻,可她不敢妄动了,她也听说过这小贱人最喜欢给人扣帽子,无中生有的本事厉害的很,这要真被她告到公社书记那里,可不得了。
翠莲婶子原本还想打探一下赵小梅的情况,自家儿子就喜欢长得好看的知青,她自然得好好帮着儿子寻摸,赵小梅模样在女知青里算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勾得村里那些小伙子前扑后继的帮她干活,这做作派她当然不喜欢,要是赵小梅跟宋知青一样有钱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此时此刻,翠莲婶子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这种爱扣帽子又狠又毒还爱勾搭男人的女人,她可不敢要,真怕娶回家后,一个不高兴,一瓶毒药把他们全家都给药死,找谁说理去?
有赵小梅这一通发威,世界安静了。
赵小梅不善的目光时不时会落在宋芸身上,但到底是没开口挑衅。
宋芸享受了一个半小时的安宁,牛车到了镇上。
张老头没理别人,只对宋芸说,“宋知青,你买完东西就到第三国营饭店那边找我,我在那边等你。”
宋芸应下,问了邮局的路,提着包裹走了。
赵小梅撇了撇嘴,嘴中不满的嘀咕,“捧臭脚的死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