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们、先生们,早上好!我们的飞机即将抵达凌南国际机场。凌南是一座美丽的海滨城市,拥有独特的风景和魅力。目前的气候温度为 22 摄氏度,祝您在凌南有一段愉快的旅行。”
广播声悠悠响起,将浅睡中的肖霖所唤醒。
他缓缓睁开双眼,却发觉刚刚还依偎在身旁的小脑袋,此刻早已悄悄移开,正静静地凝望着窗外,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而原本覆盖在她身上的那张毛毯,此刻却转移到了他身上,并且那原本连接在一起的纽扣,也不知在何时被解开了。
一路上,乐茵安静得仿佛空气一般,直到飞机平稳地降落在凌南机场,她依旧沉默不语,低垂着小脑袋,紧紧抱着怀里的白色小熊,跟在拉着行李箱的肖霖身后。
五月底的凌南,初升的晨光中已然带着几分炽热。
机场的出口处,负责接两人的司机早已等候多时。
沿途,乐茵把车窗降下一半,微风缓缓拂来,几缕卷曲的发丝被轻轻撩起,贴在了她白皙的脸颊上。
望着车窗外繁华却又陌生的都市,她心中却忽然涌起了一股不安。
偌大的城市间,以后就只有她一人了,身边再没了舅舅的陪伴。
车子徐徐驶过临海边的白渝沙滩。
恰逢周六,清晨时分,已有众多人在沙滩边赶潮,他们或玩闹嬉戏,或奔跑追逐。
乐茵的目光被那波光粼粼,与蔚蓝天空紧密相连的海面所吸引。
望着海边欢乐的人群,那对浅棕色的眼眸中,既流露出了一丝羡慕,同时也悄然夹杂了一抹惆怅。
一直侧目密切注意着她表情变化的肖霖,在沉默片刻后,目光也同样投向了沿途经过的海滩。
他招呼司机靠边停车。
就在乐茵还深陷在茫然与不解中时,他却早已下了车,并有条不紊地交待司机先把行李送回家,他们晚点会打车回去。
随后,便牵起乐茵的小手,径直带她朝着沙滩的方向走去。
随着不断的靠近海滩,远处传来的嬉笑声也由此变得清晰。
就当踩上柔软的沙滩时,肖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蹲下身子,示意乐茵抬脚,随后将她的鞋子和袜子一并脱去。
赤着脚踩在被阳光晒得热热的沙子中,痒痒的,还略有些硌脚。
乐茵有些不敢迈步,一双小脚并拢在一起,站在原地紧盯着正在脱鞋的肖霖。
对于女孩的这般反应,肖霖虽感意外,但也能够理解。
毕竟费城本就不直接靠海,出生在那样家庭且连大学城都没去过的她,又怎会有机会能去到海边。
他缓了口气,再度握住她的小手,一步步朝着人群不太密集的一处沙滩边走去。
海风拂过海面,带着清凉与腥味徐徐吹来。
肖霖单穿一件白衬衫,风肆意吹拂,使得他的衣服紧紧贴在紧实的小腹上。
而一旁的乐茵,头发则被吹得乱糟糟的,活像一只招笑的小狮子。
越靠近海水,黄沙便越发细软,踩在脚下的触感与沙滩中心区域的全然不同。
乐茵紧抓着舅舅的手,沿着海岸线小心翼翼的走着,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地打上岸边,拍湿了两人的裤脚。
期间遇到搁浅的小鱼,她就蹲下身,用小手从沙滩坑中将其轻轻捧起,随后在海浪打来时,把小鱼放回海水中。
不知何时,肖霖在一旁用湿了水的沙子堆起了一个小山丘,唤她过去看。
本以为这样能让一路闷闷不乐的小丫头心情舒缓些,没曾想,她却只是浅浅地笑了下,依旧是一句话都不愿说。
半晌,因想念外孙女,心情无比迫切的程岚,再度打来电话催促。
肖霖无奈,只好在挂断电话后,带着乐茵离开沙滩。
走在回程的沙滩上,趴在舅舅后背上的乐茵,似乎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难过与不舍,悄然落下泪来。
温热的泪水浸湿了衬衫,也沾染上了肖霖的肌肤。
他顿时一怔,脚步也随之变得缓慢了些。
以往在他面前,只要他没表现出不耐烦,乐茵总会像个小话痨一般的说个不停。
可今天,确切来讲,从昨天离开一直到现在,她却一句话都不愿说,心情糟糕透顶,情绪更是明显地低落。
“舅舅,你什么时候走…”
听着耳边响起的哽咽声,肖霖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脸,却不知该如何回。
“舅舅,如果我听你的话,好好地跟着外婆,你可以经常回来看我吗?”
肖霖仍旧沉默。
“哪怕半年,一年,都行,可以吗?”
乐茵声音略显沙哑,近乎祈求的话语中夹杂着万分的渴望与期待。
“舅舅……”
不断的抽泣声直直地扰乱着肖霖的内心。
终于,在沉思几秒后,他开口道:“如果有时间,半年……每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