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队长奇怪地看了宋芸一眼。
自打宋芸把荒院修好,还一次性盘了四个炕,村里可有不少人打过她房子的主意,不说村里人,就是知青院那边都有人找过他好几回,想到宋芸院里借住,哪怕是花钱租一间也行。
可宋芸态度一直很坚定,不管是谁,都没松过口。村里人和知青院那边知道了她的态度,加上她和村里有协议在先,又是有本事的医生,没人敢真的得罪她,慢慢就都歇了心思。
可现在,她竟然主动开口让四个下放的坏分子住到她院里,这太奇怪了。
刘队长将宋芸拉到一边,低声问:“你怎么想的?沾上他们可没好处。”
宋芸笑着说,“这怎么叫沾上,我是村里的赤脚医生,他们受了伤,又没住处,正好我那有房间,就先让他们住一阵,就相当于医院的住院服务了,我这是公事,可不兴说沾不沾的。”
刘队长不信她这话,“那你这意思,以后要是有——”
宋芸赶忙打断他,“我没那意思。”想都别想。
刘队长挑了挑眉,看看宋芸,又看看那模样凄惨的四人,心里琢磨出一点味儿来,但还没想明白,又听宋芸说:“外头挺冷的,赶紧搭把手,把人抬下去吧,我还得给他们治伤。”
刘队长不再说什么,让跟来的人搭手,把四人都弄下向阳坡,抬进了宋芸的小院。
负责抬人的很快就走了,他们就是来干活的,其余的一概不管不问,也懒得多想。
刘队长留了下来。
他觉得不对劲,宋芸这么反常的举动,肯定不可能是单纯看谁可怜才这么做。
上回那个李凤琴不可怜吗?还带着两个娃,走投无路的,她都没开口留人,还让他把人安排到牛棚里去住。
刘队长的视线落在宋浩身上,突然想起来,这男的好像也姓宋吧。
他又看向白青霞,记不起白青霞刚来这边时的模样,但这会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白青霞的五官和宋芸的五官有点像,而且心里有了这个想法后,越看越像。
他又去看宋浩,再看宋子奕。
哎呀妈呀!
他感觉自己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难怪了。
难怪宋芸一来村里就选了这荒院,哪怕花大价钱重修院子也愿意。这荒院不止地方大房间多,还离向阳坡近,她要是晚上出门去做点什么,村里人谁能知道?
宋芸看刘叔的眼神就知道他应该是猜到了,但也没点破,这事心知肚明就好,没必要多说什么。
她相信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和情谊,刘叔就算猜到了,也不会做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相反以他的性格,还会不遗余力的帮他们一家。
果然,刘队长很快就告辞回去了,这事他谁也没说,就连枕边媳妇也没说。
从这天起,宋浩他们四人就算是过了明路,正式的住进了宋家小院,不用整天偷偷摸摸早出晚回了。
宋芸织的毛衣也完成了,穿在了子奕的身上,小家伙美得不行,时不时就把棉衣扣子解开,敞着胸口自我欣赏一番。
子奕也织好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件毛衣,原本是给宋浩的,宋浩给了齐老,让他先穿,他等媳妇再织就行。
齐老不舍得,悄悄藏进衣箱里,打算留给宝贝孙子穿,这可是小芸一针一线织起来的,必须给墨南穿才行。
当然,这是个美丽的误会,宋芸织的现在穿在小子奕身上呢。
宋芸也穿上了白青霞织的毛衣,姜黄色,对宋芸这样的后世人来说,这颜色算不上多好看,但在现在这年月,这颜色已经很亮眼时髦了。
关键这是妈妈给她织的,她特别喜欢,也很爱惜。
想到妈妈还没穿上毛衣,她立马起针,要给妈妈织。
针还没起完,院门被拍的啪啪响。
宋芸赶忙放下棒针,穿上大棉袄下炕。
杨丽芬要跟出去,被她拦住,“你别出来,外头冷,我自己去就行。”
白青霞也说,“丽芬别去了,你感冒才刚好。”
杨丽芬只能缩了回去,小声嘀咕,“可别是外村的人。”
本村的人都好说,不管是把人带到院里来,还是让宋芸去家里出诊,至少是在本村,可要是外村的,又人命关天,你一个当医生的,总不好真的见死不救吧。
可这要是去,冰天雪地不说,一来一回这一天都不够,搞不好还要住在外头,到时再被人讹上,想想都心塞。
宋芸打开院门,院门口站着两个年轻男人,个子都挺高,模样也周正,正站在门口跺脚取暖,脸和鼻子都冻得通红,神色焦急。
“你就是宋知青?青河村的赤脚医生?”一个男人问。
宋芸见两人面生,微微蹙眉,“你们不是村里人吧。”
男人赶忙拿出证件,“我是县机械厂保卫科的,我是姜武,这是周雄。”
宋芸接过男人手中的证件,确实是县机械厂保卫科的证件,她把证件还回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