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您说实话,这陈医生的医术怎么样?”宋芸问。
刘队长一脸一言难尽,“我说实话,这陈医生的医术确实一般,很多病她都拿不准,一开始我们村里人都信任她,有什么头疼脑热的,都愿意找她看病,时间一长就发现,这位陈医生看病很敷衍,有时发烧的病人她都不耐烦量体温就直接给开退烧药,好几次都差点搞出事来,后来大家伙就不愿意去卫生站,宁愿多走些路去镇卫生院,她那卫生站一天到晚也没几个人过去,要不是她有个副书记的爹——”
后头的话刘队长没继续说。
懂的都懂。
今天要不是情况紧急,实在没办法了,他们也不会把人送到这里来。
宋芸将刚刚在卫生站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当然重点是那位陈医生威胁她没有行医资格的事。
刘队长听了脸色铁青,“宋知青,这事你放心,咱们一没违规,二没犯法,她没理由使坏。可是她敢仗着陈副书记的势硬使坏,那我这个大队长也不是吃干饭的,公社里又不是只有一个陈副书记,他还没能力一手遮天。”
宋芸笑着点头,“行,那我就放心了。”
话说到这里,刘队长反而起来一件事。
“宋知青,你有没有想过去考一个赤脚医生的行医资格证?”
刘队长的话让宋芸眼前一亮,“赤脚医生的行医资格证要怎么考?”
这事刘队长还真知道,“等会到了镇卫生院,忙完你钱婶子的事,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是专门负责给赤脚医生培训考核发证的,以你的本事,根本不需要培训,直接让他考核,只要能通过考核,今天就能拿到证。”
宋芸很高兴,这一趟没白来。
“刘叔,如果我拿到了赤脚医生的资格证,那我还用出工吗?”宋芸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刘队长:“按规定,赤脚医生是不能脱产的,要和社员一起参加生产劳动,只有空闲或紧急情况时才行医,而且没有工资。”刘队长越说声音越小,有点心虚。
宋芸的心立即凉了一半,心说难怪村里没有赤脚医生,一点好处没有,谁爱干谁干。
见宋芸面色淡了下去,似乎对成为赤脚医生这事失了兴趣,他心里有点着急,赶忙劝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医生治病不得有药吗?天天出工哪有时间去采药,要不这样,只要你拿到赤脚医生的资格证,我就特许你不用出工,每天采药制药给村民看病就行,给你算满工分,怎么样?”
宋芸摇头,“不怎么样。”
当她傻呀,一旦接受刘叔这条件,那她就得全天候在家等着为村民服务,不是在采药熬药,就是在把脉扎针,那她还有时间去干别的事吗?
还不如就维持现状。
刘队长急了,“那你说,你说说你的条件。”要是村里能有宋芸这样一个赤脚医生,村里人看个病能省多少事,也不用怕麻烦硬熬了,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少个深夜被叫醒,帮着送老人孩子去医院,太痛苦了,尤其路上还怕出点啥事。
宋芸想了想,开口道:“这样,我说一说,您听一听,要是能做到,我就去考这个资格证,做不到,那就当没这回事。”
刘队长一看还有戏,“你说你说。”
“第一,我不能在我家里给人看病,你得在大队部给我弄个地方。第二,除了不能等的突发急症,都得在我指定的时间去大队部统一看病,比如,我只在周一至周五的上午坐诊,下午我得采药制药。第三,我是赤脚医生,没有工资的,队里给的工分也只能支持我问诊,至于用药方面,如果要用我采来的草药,就得拿东西来换,不拘是什么,地里种的菜,精米粗粮,鸡蛋鸭蛋这些,都行,看着给。”
刘队长细细一品,这些条件其实都不算过分,去卫生站看病买药不得花钱吗?人宋知青也就收点农家菜蛋啥的,有多就多给,少就少给,全凭各自良心。
“行,这事我就能做主,等忙完你钱婶子的事,天一亮我就带你去找黄主任。”
两人跟在车后小声嘀咕着这事,齐墨南推车走在前头,刘木匠一心惦记着老妻,根本没心思听他们在嘀咕什么。
牛车到镇上时,已经是夜里两点半,镇上卫生所里的值班医生见到钱婶子额头上的伤和插着的银针时,吓了一跳,“咋回事?咋伤成这样?这针谁扎的?”
刘队长赶忙把情况说明,那值班医生看向宋芸的目光里满是怀疑,“银针刺穴还能止血?不会是诓人的吧?”
宋芸也不多说,说了也没人信,她走到钱婶子身边,将钱婶子头上的银针取下两根。
两根银针一取,伤口立即开始冒血。
那值班医生看得瞪圆了眼睛,又见宋芸再次将针扎回去,血止住。
宋芸朝值班医生说,“我婶子额头这伤不能再拖了。”
值班医生回神,眼里的怀疑消失的干干净净,连连点头,“哦哦,我马上联系外科医生过来。”他刚刚看过伤口,看着吓人,但伤得其实也不算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