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老明显不信宋芸的话,开始考问她一些医药学常识,见她对答如流,又问她一些病症病例。
问着问着,从一开始的考问,变成了探讨,到后来甚至是费老在向宋芸请教一些方的弊漏,两人这一聊就是一个小时,聊得宋芸口干舌燥,只好主动讨水喝。
费老一拍脑门,“哎呀天老爷,我这一高兴就什么都忘了,快快快,小四媳妇,快端糖水来。”
先前带她们进门的年轻媳妇从屋里出来,很快给三人倒了水,但只是水,没有糖,全程冷着脸。
王婶子也算找到机会了,又问买药的事。
费老笑呵呵道:“除了人参,其余的药都有,你现在就要吗?”
王婶子一脸着急,“没有人参怎么行,老爷子,您真的没有人参吗?您要是有,一定卖给我,价钱您来开。”
费老摆手,“人命关天的事,我一个大夫,能给你开这种玩笑?人参我原先是有的,两个月前换给别人救命了。”
王婶子急得不行,“那怎么办?您老能不能给想个办法?”
费老摇头,“这我上哪想办法去?人参不好找,我都多少年没见过人参了,上回那支人参,还是我从别人手里收来的,这东西可遇不可求。”
话说到这份上,王婶子也没法子了,一脸要哭不哭的模样,看得人心里难受。
宋芸宽慰道:“婶子,我时不时会进山采药,要是遇到人参,肯定给芳芳挖来。”
王婶子点了点头,挤出一抹牵强的笑,“行,婶子先谢谢你了。”人参可遇不可求,她自然不会把希望全放在宋芸身上,心里盘算着还能去哪里打听人参的消息。
见王婶子不再说话了,宋芸凑到费老身边,压低声问:“听说您老会扎针,不知您老手头有没有备用的银针?我出钱买。要是没有备用的,租借您的银针用一阵子行吗?”
这话要是别人问,费老高低得拿棍子将人打出去。
可问这话的是宋芸,他立即乐颠颠地跑到屋里,拿了一个青布包出来,打开青布包,里头赫然是一套银光闪闪的银针。
“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银针,已经很多年没用过,我自己有用惯了的另一套,这个就给你。”
宋芸大喜,接过布包,仔细数了一遍,一共十九根,不是整套的,但也够用了。
“谢谢,真的太感谢了。”有了这针,她就能给妈妈用上古医术中的撬肺针法,彻底清除病根,让妈妈彻底好起来。
宋芸十分珍惜地将针包收进挎包里,顺手将今天带在身上的50块钱取出,“费老,我知道这套针对您而言有特殊意义,多少钱都值得,今天只带了这些,要是不够,我改天再给您送来。”
费老直接将宋芸递钱的手推回去,“不用不用,这套针是我送给你的,只要你能好好用,将咱们华国自己的医术好好传承下去,就足够了。”
宋芸哪肯,“一码归一码,这针是您的心爱之物,我哪能白要。”
费老摆手,“你可没白要。”他指着桌上的方子,“这张方子我可记下了,这种良方,千金难求。不止这方子,刚刚与你交流的那些,也让我受益良多,这可是金钱无法衡量的,一套针而已,你受得起。况且这针放在我这里蒙尘,只能算是多余无用之物,在你手里,才能发挥出它的效用。”
费老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越看越喜欢,怎么自家的那些儿孙,就没有一个这样的呢。想起儿孙们学习药理时的蠢笨模样,他就忍不住心中骂娘。
宋芸推辞不过,只能将钱收了回来,心中记下这份情,日后定然要回报。
拒绝了费老热情留饭,宋芸三人坐上了回清河村的牛车。
回去的路上,宋芸见王婶子心情不太好,总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便笑着宽慰,“婶子,我这人运气向来不错,说不定哪天就在山里遇到人参了,到时我挖了,肯定给芳芳送去。”
王婶子拍了拍宋芸的手背,苦笑着道:“人参哪有那么好挖的,不过你的心意婶子明白——”话没说完,牛车突然急停,板车上的三人都猛晃了一下,好在牛车速度不快,不然三人肯定都被甩出去了。
“咋了?”王婶子站起身,就见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拦在牛车前,不怀好意的眼神直往板车上梭。
王婶子一看就知是怎么回事,伸手将两个正要站起来的姑娘按下去,皱着眉喊,“你是哪家的小子?拦我们车做什么?”
嘴里叼着烟屁股的青年笑嘻嘻道:“婶子说笑了,我们这哪是拦车,这不是不小心走到了你们牛车前头么,失误失误。”说着绕开黄牛,往板车走过来,“婶子不是我们桂子村的吧?”
王婶子见他来者不善,也没跟他客气,“我是青河村大队长家的,今天带两闺女来走亲戚,怎么,你这是查户口?”
青年这会已经看见了宋芸,眼睛暴亮,嘴里的烟屁股都掉了,眼睛直勾勾盯着宋芸,就差没流哈喇子。
这么漂亮的姑娘,他还从没见过,比画报上的仙女还好看,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