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又传来白贤妃不洁,被贬入冷宫的消息。
褚樱白心底一痛,掀翻了桌上的墨,不洁……
那一晚的痴缠又浮现在眼前,“樱白,要我……”
皇宫里,白总管还在劝着皇帝:“陛下,奴才听说有些女子天生就是没有落红的,白贤妃或许就是……”
“你懂什么,朕废她还需要理由吗?白家该收拾了。”皇帝想起昨夜像根木头的女人,心底顿觉晦气。
白总管眼底一黯,不再多言。
再后来,白将军进宫意图行刺,被当场诛杀,白家满门抄斩。
褚樱白看着昏黄的天,去找褚丞相:“爹爹,答应陛下吧,我愿进宫。”
褚丞相摇头:“为父不答应。”
褚樱白抬眸,泪水涌满了眼眶:“爹爹,我想去看看她,我想去护着她,去陪着她,我怕她在冷宫里吃苦……”
褚丞相看着女儿泪水连连的样子,长长叹了一声:“哎,儿女都是债啊……”
冷宫里,白红陌看着日渐隆起的肚子,眼底一片绝望,只一次,就怀了那个畜牲的孩子,她真是可悲。
更可悲的是,褚家女进宫了,一进宫就被封为皇后,可见皇帝对褚家的看重。
夜,白总管带着食盒走进冷宫:“娘娘,再吃点吧,不为了您自己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若您诞下皇子,将来的一切都不好说……”
褚樱白眼底冰凉:“可我不想活了,她还是进宫了,我不想活了……”
“娘娘,若您不撑下去,皇后她…皇后她该怎么办,您就算是为了她也要好好活下去啊。”
“我进宫时,他们说白家会无事,结果白家满门抄斩了,他们说她不会进宫,结果她进宫了,我不该活的……”
褚樱白来到冷宫时便见到这一幕,原本鲜活的少女似失了灵魂的木偶,她爱的人……
“红陌,这人世太苦,我和你一起走。”
白红陌眼底微动,挥手赶人:“你走,我不干净了,我不想见你……”
“红陌,我和你一样了,你别嫌弃我,红陌……”
白总管朝皇后摇了摇头,房门重新被关上。
白红陌走到桌前写下六个字:护着我的孩子。
她还是不舍得,不舍得这世间,不舍得她的樱白……
褚樱白没想到冷宫那一面竟成永别,再踏足冷宫,便是烧成焦炭的房屋,还有一个藏在老太妃那里的婴儿。
老太妃拿出一张纸条,是熟悉的字迹,是红陌的字迹,这是红陌诞下的小公主啊。
那个人好狠的心,自己无牵无挂的去了,却强留她在人世间。
从那以后,褚樱白便和当初的白贤妃一样,活得像个木偶一般没有灵魂,她也生了个孩子,是个皇子,生来就被封为太子。
可是她的儿子越长大越像皇帝,无论长相还是性格。
在宫里,她还能压着太子的性子,等太子出宫建府以后,就彻底随了皇帝,包括那不堪的品行,把女人当玩物,随意践踏别人的性命。
她偶尔会远远看一眼红陌的孩子,那个孩子和红陌长得很像,性子也像,哪里都像。
后来,白总管来寻她,说有机会让红陌的孩子出宫。
褚樱白没有犹豫便一道懿旨赐了婚,谁料白总管他们的算计连太子也算进去了。
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完全就是皇帝少年时的样子,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很多恶果都是自己埋下的,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去大相国寺为太子祈福的前两天,白总管递给褚樱白一张纸条,熟悉的字迹,一如当年。
青石观。
褚樱白独自上山,心底平静地出奇,直到踏进房门,心底才起了波动。
是不安,她好怕是个梦,好怕是一场空。
衣柜里突然传来响动,衣柜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她定定看着从柜子里走出来的人,仿佛回到了多年前……
少女笑颜如花地走过来,双眸灵动如清泉:“红陌见过樱白姐姐。”
褚樱白的眼角落下滚滚热泪:“红陌…真的是你吗?”
面前的女子扬唇欲笑,却没能赶上泪水落下的速度。
是她魂牵梦萦的人啊,泪水簌簌落下,两人的神情如同一人,泪中带笑。
褚樱白上前两步,白红陌便张开双手,两人紧紧相拥。
原来重逢的那一刻,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必说,只管抱住眼前的人,只管抱住眼前的人就好了,只管抱紧,再也不松手。
“樱白,这次你能帮我吗?”
“红陌,你该知道,我从来都不会拒绝你的。”
褚樱白一直觉得自己的心是冷的,比如多年前不顾爹爹劝阻执意进宫,比如太子获罪,她不曾求情,比如为了配合白红陌对大皇子下手。
再比当下如用棉被捂住皇帝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