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电话挂断。
柳天霖扔掉手机,把自己丢在医院专属休息室的沙发上。
今天他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没有穿那些裁剪合身面料舒适价格昂贵的神父袍。
主要原因只有一个。
为了防止刚刚苏醒过来的柳老爷子觉得上帝来收他了,然后把人给吓死。
对。
柳世新柳老爷子没事,居然醒过来了。
柳天霖靠在沙发上仰头盯着天花板,总觉得耳边听到了很多遗憾的叹息声。
“可不是得叹息吗?”柳天霖嗤笑一声。
家族里的这群人就等着柳世新死了然后分钱呢。
听说五房那个小女儿刚刚订了一套千万珠宝,就等着遗产分下来庆祝一下呢。
诶,现在好了。
人家柳世新就是不死,就是玩儿!
不行!
他得把这群孝子贤孙做的事情全都悄悄抖落在柳老爷子的面前。
“人生啊。”
柳天霖解开衬衣领口,从里面掏出来一枚银色的十字架项链。
尖锐的十字架握在手心里,疼痛感让他保持着清醒。
原本他的计划是。
叫熊冬阳把陆星留在泰兰德,然后直到柳老爷子是死是活有个结局。
等柳老爷子的事情有个结尾,分完财产之后。
叫熊冬阳把陆星诓骗到邮轮上,再把柳卿卿打晕也送到邮轮上。
下面的事情就简单了。
就说邮轮故障需要救援,然后把俩人关在海上漂上个一年半载的。
估计等到下邮轮的时候,他就能有外孙了。
但是。
“命运这个傻逼。”
柳天霖握紧了手心里的十字架,现在事情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柳老爷子醒了,而陆星却跑了。
他没想到陆星那么敏锐,也没想到熊冬阳那么废物。
都是同行,怎么人跟人的差距比人跟狗都大!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
柳天霖沉默的思考着接下来的事情。
秘书站在门口,低着头汇报道。
“小柳总,简立芸女士致电说想要进入老宅,说是想念卿卿小姐了。”
简立芸?
柳天霖面无表情的盯着天花板的灯光,直到眼睛流出生理性的眼泪。
秘书双手合在身前,耐心的等待着柳天霖的回答。
简立芸是柳卿卿的亲生母亲,也是柳天霖的前妻。
当初柳天霖年轻气盛,为了真爱抛弃一切。
最后这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也只是草草收场。
“让她滚。”
柳天霖平静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现在柳家还在动荡时期,谁知道柳老爷子是不是回光返照?
本身柳老爷子就很讨厌简立芸,别再来给人添堵了。
“好的小柳总,我叫人去转告简立芸女士。”
秘书微微鞠躬,离开了休息室。
哎。
其实秘书跟着小柳总这么长时间了,也知道简立芸就是小柳总的一块心病。
这俩人简直就是百分之百不合适的人。
一个浪荡不羁游戏人间,看谁都像是在看乐子。
一个表面看淡一切实际内心虚荣,话说两句就想说教人。
真不知道小柳总是怎么跟简立芸这种女人分分合合纠缠了那么多年。
休息室的门被轻轻的关上。
柳天霖静静的靠在沙发上,他并不会阻止柳卿卿跟自己的亲生母亲联系。
他已经是个够不合格的父亲了。
没有必要连小孩需要的母爱也全都剥夺。
所以简立芸平时跟柳卿卿联络感情,他就权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不见。
但现在情况特殊。
所有柳家的人不论是在国外念书还是在做生意的,全部都回到了柳家。
柳卿卿也绝不能离开。
柳天霖握着手心里的十字架,想到了简立芸的脸。
他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无数高楼大厦的主人,是天生站在金字塔尖的人。
在柳天霖的生命当中,只有六个字。
我想要,我得到。
可简立芸是个例外。
简立芸跟他上的同一所大学,所有人都对他的态度热切,只有简立芸对他视而不见。
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招数真的是很明显的欲擒故纵。
可他那个时候太年轻。
当人开始对另一个人好奇的时候,那就彻底完蛋了。
台北落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他站在市民大道上突然对简立芸说了我喜欢你。
那个时候简立芸正在给他戴毛绒手套,在听到这四个字惊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