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下班了,钱宇桐来到了张恪清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张镇长,下班了,祝书记安排了接风宴,我们走吧。”
“好啊。”张恪清笑了笑站起来,跟着钱宇桐走出去。
钱宇桐发现张恪清神色如常,难道张恪清就没发现这一下午没人找他汇报工作吗?
一点不觉得羞辱,甚至都不生气?
还是说,张恪清有什么后手?
他也在感叹,张恪清这不急不躁的样子,难怪能被市里的领导看重。
但想斗赢在镇上工作了二十多年的李洪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镇机关食堂,镇上领导班子的人都到齐了,围坐在一张大圆桌旁。
其他领导最年轻也有近四十岁了,张恪清那年轻的面容显得格外惹眼。
桌上谈不上山珍海味,但也鸡虾鱼肉都有,酒盅都已经倒满。
祝四江举起酒盅:“今天是给张镇长的接风宴,欢迎张镇长到大铺镇工作,大家干了。”
张恪清吃了两口菜,也举起酒盅:“我也很高兴能来到大铺镇工作,跟大家成为同事,希望大家在工作上多多配合,共同努力让大铺镇摘掉特困镇的帽子。”
之后每个人都跟张恪清单独喝了一盅,加在一起有半斤多,李洪生发现张恪清兴致不高,菜也没吃多少,内心暗暗得意。
下午的时候,张恪清办公室冷冷清清,现在张恪清知道镇长位子不好坐了吧?
张恪清主要是不想被灌酒,虽然他酒量很高,可都说镇干部是喝出来的,每一个不敢说都是酒神,但酒量也绝对不差。
真要是被灌酒,他可扛不住这么多人,要是啤酒还差不多,他膀胱肯定比这些四五十岁的人强得多。
不到两个小时,祝四江站起来:“大家一起干了最后一盅,明天还要上班,都回去早点休息。”
接风宴散了之后,李洪生看向江凯,两人相视一笑。
相信今天之后,张恪清就不会再那么张扬了,早点找关系调走最好,把属于他们的位置还回来,否则憋屈的日子还长着呢!
一个小年轻,凭什么占据这么重要的岗位?
而且半点乡镇工作经验没有,他倒要看看,张恪清怎么展开工作,怎么领导大铺镇摘掉特困镇的帽子!
第二天上午,张恪清神色如常的来到办公室,何永伟已经提前将办公室打扫了一遍,还泡好了热茶。
何永伟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张恪清,发现领导的脸上看不到半点慌张、生气的神色,难道领导就没发现没有人来汇报工作吗?
下面的人都不听话,镇长可就相当于被架空了!
“小何,通知镇综合行政执法办主任过来。”
“好的,领导。”
何永伟想提醒领导,这个镇综合行政执法办公室主任赵家乐是李副镇长的人,领导想招揽过来可不容易。
张恪清坐在办公室,翻看着手上的文件,等了快半个小时,赵家乐才来到张恪清办公室门口,还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擦了下脑袋上根本不存在的汗水。
“领导,我来晚了。我早上正在街上忙着呢,主要是我们综合行政执法办的人手太少,事情又比较多。”
“不只是镇上的事儿,还有村里的许多事儿也要管。”
赵家乐其实是故意来的晚了点,接到何永伟电话后,他先跟李洪生打电话汇报了一下,又喝了杯茶,这才慢悠悠的赶过来。
张恪清这么年轻,市里下来挂职的,也许一年就调走了,到时候这镇长的位子还得是李洪生的,所以还是抱紧李洪生的大腿更重要,将来最少能捞一个副镇长的位子。
赵家乐说完,看着张恪清,正常张恪清应该请他坐下了。
但此时张恪清却仿佛没听到他说的那些话一样,依然翻看着手中的文件。
赵家乐内心不屑,就这点小伎俩,也想让他紧张?
等了快十分钟,张恪清抬起头:“赵家乐,镇上饭店的卫生费是怎么收的?”
赵家乐快速回答:“一平方一个月一块钱啊,都按照市里规定收的。不过之前已经将下个月的预收了,钱都用于街道治理花完了,要不我回去把具体的收支给领导拿过来?”
原来张恪清是想用钱啊,财政所的老文可是祝书记的人,张恪清想用钱没那么容易。
“你确定吗?”张恪清盯着赵家乐的眼睛,“要是说了谎,后果会很严重。”
一平方一个月一块钱?他可是亲眼看到两个综合行政执法办的人按照五倍的价格收费的,而且没有开票。
但他相信赵家乐拿得出票据来,可票据跟真正收取的钱绝对不一样。
这还是只是卫生费,不知道还有其他多少费用有问题。
现在他想知道这钱是赵家乐自己拿了,还是跟某些人分了,又或者是镇上挪用了。
赵家乐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领导,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