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初二刻,红烧肉做好了,并酱的猪肝、猪蹄,香肠来不及做。
三个官员一人一个大坛子,六个衙役小坛子,猪肝、猪蹄衙役没份。
衙役们知足,一小坛子,瞧着也有五斤的肉呢!
排骨不给,人家爱吃肥肉,排骨有啥肉?留着给村里孩子红烧了吃。
众人上马,挥挥手离开,九匹马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似乎不舍。
它们吃到豆饼了,又洗个澡,有人用刷子给梳毛。
一部分村民目送县里的官员走远,回头继续干活。
他们不心疼那点肉,有钱后,对待外人的心态跟着转变。
陌生人来了没吃饭,一起吃吧!
“晚上把排骨给憨憨他们做了,其他人在剩的炖鸡里加豆腐,剩下的猪肉扔进去。”
里长松口气,一颗始终吊着的心落回肚子。
“里长,憨憨让人继续采蒿子和红毛草,就是红蓼,柳叶蓼等蓼都行。”
小丫头的父亲又找过来说事情,他不知道憨憨要干什么。
“去采啊!之前采的不够?”里长同样不清楚用途。
村民们看看天色,去河边采。
……
当油菜籽和苎麻收获的时候,朱闻天依旧不参与。
他带着小伙伴们泡草,先前泡过,考虑往后需求,以及时间,只得继续找人帮忙。
他要做肥皂,用寻常草木灰的水太麻烦。
正好得做药,把东西弄出来,单独就能卖钱。
《本草纲目》中有记载:石碱,出山东济宁诸处。彼人采蒿蓼之属,开窖浸水,漉起,晒干烧灰,以原水淋汁,每百引入粉面二、三斤,久则凝淀如石,连汁货之四方,浣衣发面,甚获利也。他处以灶灰淋浓汁,亦去垢发面。
石碱,能洗衣服能发面,还是药材。
知识改变命运嘛!石碱一出来,做肥皂和香皂速度可快了。
“李时珍境界高、格局大,他有那么多赚钱的方法,自己却未发大财。佩服!”
朱闻天嘟囔着干活,他不行,他得弄钱。
看一起努力工作的小丫头,含着糖开心的模样,没钱拿什么买糖?
***
村民们拿镰刀把油菜和苎麻放倒,打成捆,牲口牵地里往外驮。
他们已经不需要人挑担子往出担了,太累。
牲口提前套笼头,别瞎吃。
外村人再次来看热闹,他们家里的水田需要处理了都不管。
西河村里长冯贵拿把镰刀跟在朱宜长身边割:“宜长啊!你们村子这一下子就赚大了。”
“谁来帮忙了就借谁牲口耕水田,今天收完你们也种。”
里长表态,西河村被冯贵带来一批人帮着收割。
雇人收割的话,那个钱也不够租牲口。但里长愿意,他不拿钱来衡量。
“你放心,借的牲口一准儿给喂养好。”
冯贵心情不错,谁不听自己话,回去慢慢想办法耕田吧!
身为里长还指使不动你们了?等今年交田赋时候的,哼!
“冯老四,去年说的事情还记得否?一个月没下雨了。”
里长提醒,今年的天儿果然不正常,憨憨说得没错。
“找听话的安排了,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绑了个神仙在村子里?关地窖中了?”
冯贵简直无语了,下丘村打去年收完稻子就变了样。
“我有本事绑神仙,我岂不是比神仙厉害,还要神仙作甚?”
里长撇撇嘴,神仙用绑吗?好好养一个傻子就行。
搂了几十捆,骡子过来几只,往它们身上一搭,牵着回村。到村里,冯贵看到稀罕物。
拿木头和竹子做的,脚在下面一踩,上面有个带‘刺儿’的筒子横着滚。
油菜或麻抓着把头部往上一放,噼里啪啦籽就打掉了。
“宜长,这什么玩意儿?”冯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脱粒机啊!等冬天收稻子,也用它打。旁边的是鼓风机,鼓风机早就有了,你不认识?”
里长一副诧异的模样,其实他也没见过,憨憨说别处有风机,又叫风扇车。
“我若是认识,我村子,哪怕是我家会不用?你还说你没绑神仙。”
冯贵难过,感觉自己跟人家下丘村的里长差距越来越大。
“快,快去找马木匠,让他来,看看能不能仿一个。”
有上岭村的村民直接喊,下丘村的人瞪过去,你偷学都如此明目张胆了吗?
“宜长,这个多少钱能学?”冯贵比较实际,要给钱。
“要什么钱?借你们一套,拆了照着做,记得给我送回来。”
里长摆下手,卖的话,卖一个,别人就学会了。
不卖,只能自己村守着,别的村干瞪眼。
村里有嫁出去的姑娘,娶回来的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