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空气中的气氛有些凝固,这些同窗举人们都在期待着唐寅伸手盖印。
可唐寅觉得自己还没无耻到这个份上。
他尴尬一笑,道:“哈哈!诸位没想到吧,我的印章落在苏州府了。”
众人:“……”
可惜啊可惜!
这么好的一幅画没有盖上唐寅的印章,不可谓不可惜。
“好啦,我要回去再睡一会儿,画我带走了,呵呵。”
唐寅硬着头皮将两幅画全部拿入房中,院落那群儒生还在摇头晃脑一口一个‘惜也’。
唐寅呆怔的坐在案牍前,神色空洞,呆呆的望着陈策那幅画卷,好几次想鼓起勇气去找陈策。
一来外面还有一群儒生,二来陈策可能还没醒,这让唐寅只能作罢。
那个家伙的生活作息简直日夜颠倒,迟早等病死,唐寅心中吐槽。
不知不觉,入夜,已快到子夜。
唐寅呆呆的坐在院落中的石桌上,抬头望天,略显抑郁。
今晚他没有去勾栏,实在没兴致,雀儿都抬不起头。
又过了一天,陈策感慨,背着手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一天没怎么吃饭,酒楼那边留下饭菜,他去端来,打算来院落内吃。
一抹孤寂的背影出现在陈策眼前,“唐解元,你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平常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外面风流。
唐寅回过头,表情幽怨的看着陈策,开口道:“你这个骗子。”
“啊?”
陈策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唐寅继续幽怨的道:“你不是说无人在丹青术上能出我之右?”
陈策点点头,这话他说过。
“那伱这一幅怎么回事?”
唐寅将画卷拿出来,拍在石桌上。
陈策道:“随便画的。”
好,好好好!
以前这话都是我说的,现在轮到你了。
“教我。”唐寅忽然的开口,让陈策有些不知所措,什么教你?
唐寅道:“教我画画。”
陈策:“……”
“我何德何能。”
大哥,求你了,不要在谦虚了,我知道谦虚是美德,但没必要,这里没外人。
征服一个人很简单,在他最拿手的领域彻底挫败他。
可陈策没想过要征服唐寅,完全看在钱的面子上才画的画,而且他也不想教唐伯虎什么,画个画而已,唐寅已经很厉害了,技艺手法上陈策什么都教不了。
顶多画卷的布局上,昨夜陈策知道唐寅的画为什么总觉得别扭,意境只是其次,布局才是关键。
能让唐寅这么狂傲的人说出这话,确实有点不容易,陈策摇摇头道:“唐解元莫要说笑啦。”
唐寅表情从未有过的认真,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愿拜你为父……为师。”
他真想在自己绘画领域有所提高,尽管他自信自己已经做的足够好,但足够好和非常好是两个概念。
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最出色的那个。
陈策本想拒绝,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如果唐寅没经历那场舞弊案,他是不是能考中状元?
如果他为官了,以后会不会成为大明的肱骨之臣?
“拜师要束脩。”陈策的话,让唐寅万分激动,浑身都是颤的,这种感觉比在勾栏完事都要爽。
“好!”
“我将我身家全部给你。”
那倒也不必,公平交换,市场上束脩需要多少,陈策就要多少。
钱财他现在不愁,十亩良田还有小说话本的收入,足够他在明朝生活,现在他没多大的欲望,要不了那么多钱。
最后唐寅支付了十两银子,折算成束脩钱。
这自然是高于市场的,陈策也不执着于那么多。
绘画对自己来说赚不到钱,他不是唐寅,陈策的名字卖不了钱,唐寅可以。
陈策一边吃饭一边对唐寅道:“我其实教不了你什么。”
“你听过黄金分割线和人类审美之间的关系吗?”
唐寅:“???”
什么叫黄金分割线,听起来有点厉害啊。
陈策将黄金分割线和人类审美的关系告诉他,让唐寅试着调整他绘画的结构,将绘画的重点放在黄金分割线上。
唐寅很聪明,他有狂傲的资本,陈策也觉得他该有,正是少年鲜衣怒马时,身怀大才,此时不狂傲等什么时候?
哪家少年不风流。
陈策只是解释了一遍,唐寅似乎有些似懂非懂,他在沉思,从最初的迷茫,到渐渐的豁然,到最后脸色开始泛起潮红尿颤。
那双眸子渐渐有了神色,重拾起自信,将颓败一天的神色掩埋,再次恢复那个狂傲的唐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以前我只凭着感觉去绘画,现在我明白了,就差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