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雪发红衣的叶红妆凭借一双素手掀起的大风大雨着实有点恐怖,那些流血漂橹的凄惨场景仿似梦魇一样,多年过去依旧驻留在大多人心间,挥散不去。所以景州城这十年间很平静,几乎没有让人惊心动魄的大事件发生。无论是豪门贵邸的修士,或者是混迹于世俗的街头的散修,都在隐隐蛰伏,耐着性子为提高实力艰辛奋斗。
但随着近几日城主府的一系列迥异于常的动作发出,原本平静的景州城不再平静,往日繁华喧嚣的街道市坊几乎在一夜之间变得冷清萧条。像被一支无形大手操纵,表面平静冷清,底下暗流涌动。
城主府大管家曹化淳率领五百铁灵卫驻扎灵桐山;叶红妆发布悬赏榜缉拿一个陌生人;各大豪门心照不宣齐齐派出数不清的密探……就像一个个加急讯号,越来越清晰地宣告景州城动荡之日的即将来临。
背景强大神秘的听雨楼,似乎浑然不觉这种危迫感,悠哉抛出一枚重磅炸弹,下月初五,龙抬头之日,举办大型拍卖会,届时将有十四件罕见的四品宝物拍卖!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到了万里之外的灵州、秦州、岚州。且不论引起这些地方多大反响,但从出现在景州城的一个个陌生修士中,不难发现,听雨楼此次的举动绝对是一个大手笔。
听雨楼大反常态的高调举动,无疑又给局势跌宕的景州城添了一把火,外来陌生修士的加入,让整个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对于那些小人物而言,景州城的天空像抹上重重阴霾,未知的惶恐一点一滴在心头蔓延,闭门不出是自知之明的做法,也是无奈憋屈之下的唯一选择。而那些位居上层的大人物们,则透过一重重的阴霾隐约碰触到事情的本质。对他们来说,波澜诡谲的变数,往往蕴含着无穷的机遇,所要做的就是加重砝码,成为分享丰盛晚宴的主人之一。
“一发牵动全身,城主府叶红妆和曹化淳齐齐出动,楚云庭这条忠心耿耿的老狗岂会无动于衷?可以断定他们必然站在一条战线。”
“而听雨楼那位夫人也已做出自己的抉择,她身旁的钟老匹夫是个关键人物。不过,还是得防范一点,能够拥有冥虚境老怪物作仆人的,那位夫人的背景和实力绝不简单,有可能会发生其他变数。”
“至于上官家那死胖子,别看他眼睛小,可毒辣精明的很,不可能对此事没兴趣。或许和我们一样,他在等一个绝佳的时机。”
南榕园位居景州城西南郊区,占地千亩,房檐屋瓦之前,是大大小小的澄澈湖泊,清澈的湖水下,能够清楚看到光滑洁净的鹅卵石。孙乘龙坐在湖畔一块大青石上,手握钓竿,眼眸望着平静如镜面的湖水,清瘦的脸颊上一片宁静,薄而有力的嘴唇轻启,淡然从容地分析当前局势。
他的声音平淡宁静,像身前不起波澜的湖水,所说的内容更不是拗口难懂的玄机,相反极其的简单直白,甚至粗浅,但从他口中说出,却透着一股让人由衷的信服感。这就是孙乘龙,一个很久之前便进阶归藏上品境界的强者,更是景州城第一世家孙氏的掌舵人。
孙伏虎眉眼低垂,躬身聆听,右手习惯性地按在腰畔的刀鞘上,他在心中细细咀嚼了许久,虽钦佩兄长的如炬眼光,心头却依旧有一丝疑惑,忍不住道:“直至现在,我依旧理解不动。那灵桐山上有什么东西,值得所有人如此兴师动众。有些人甚至什么都不知道,像只乱头苍蝇一样,偏偏摆出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着实可笑了点。”
孙乘龙握着鱼竿的手轻轻一抖,平静的湖面被一条银色大鲤鱼撞碎,溅起起一连串晶莹剔透的水珠。他看着挂在鱼钩上剧烈摇摆挣扎的鱼儿,轻叹道:“此事并不可笑,你我也仅仅知道灵桐山原来叫天弃山,山后边的森林叫葬神,可里边究竟有什么,谁又能说的清楚?”
孙伏虎走上前,从鱼钩上摘下那只银色大鲤鱼,然后随手一丢,又抛进了湖里。他沉默许久,看着兄长略显苍老的脸颊,轻轻道:“既然如此,我们……”
孙乘龙放下手中鱼竿,立起身子,不等他说完,径直道:“你要知道,时机未到,花费再多精力也达不到预期效果。我们孙家历经大风大雨千年不倒,就在于趋利避害四字,而要做到此点,不在于实力多强大,只在于拥有一双洞察时局的眼睛,一颗分析利弊的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说罢,孙乘龙挽起裤管,光着脚丫子,像个农夫似地弯腰湖畔泥滩中,双手朝一株枯荷下的黑色淤泥里一挖,很容易就拔出一根带着泥水的莲藕,随手丢给孙乘龙,说了句“我种的,拿回去尝尝。”便又俯身下去,在一株株残荷败叶之下挖起了莲藕。
孙伏虎接过莲藕,知道兄长这是在撵人了,脸上露出一缕苦笑,转身离开。
路上,一个仆从急匆匆奔来,递上一份情报。
孙伏虎漫不经心地拆开,当看清情报内容,眉头骤然紧蹙,冷声问道:“此事可真?”
仆从擦了一下额头汗珠,小心答道:“千真万确,这个叫叶暮的小家伙,的确已引起所有势力的关注。”
孙伏虎霍然转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