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小帽,只能将将扣住他脑袋顶那一圈,离远瞅还以为留着个盖儿头。服装师说没有更大号的了,褚青才不信,丫根本就在故意坑爹,他甚至怀疑就是苏大头暗中指使的,好报昨天之仇。
林心如笑道:“我们在这等冰冰呢,想看看她换完装是什么样子。”
褚青本来没想这茬,听她一说,也有点期待,笑道:“那我也看看。”
“哎哎,这可不行!”
赵薇马上凑过来,挡在门口,道:“你看什么看!新郎新娘没洞房之前不能见面,快走快走!”说着推推搡搡地把他撵远。
褚青翻了个白眼,我这新郎官都没怎么着,你一伴娘为毛入戏这么深?
拍戏,不是说你化完妆换好戏服马上就能拍,这都是前期准备,等一两个小时才上镜那是常事。
何况孙树培这会正在补拍几场短镜头,更没工夫搭理他。
褚青就穿着这身行头在院子里瞎转悠,所到之处,工作人员都跟他暖暖地一笑,就像姐儿见了恩客那般暖暖的。
此时天色将晚,温度跌落,风一吹,他就觉着后背的那层细汗,嗖嗖地变成黏黏的冷气糊在身上,又凉又难受。
转来转去,最后索性跑到新房里呆着。
这是老乡家的一个卧室,剧组花了一天时间把它布置成了新房。门窗上贴着双喜,棕漆雕花的床头,四面垂下粉帘。床上,嗯,应该是个小坑改装的,还摞着鸳鸯喜被。一床红的,一床绿的……
褚青无语,道具组你有点良心好不好?这绿色的喜被也就罢了,可你那明晃锃亮的玻璃窗户是怎么回事?糊张纸能死啊!
外面的人忙忙叨叨,他自己坐在屋里,范小爷不知道被赵薇藏到哪去了,还真没见着面。
这就算洞房花烛了吧!
他把屋子里的东西看了一遍又一遍,心情很微妙,觉得好玩的同时,还带着那么点期盼。
忽又想起丫头问他的那句话:咱俩,能有这么一天么?
初冬的晚上来得快了些,六点刚过,天已经黑了,到了七点,已是蒙蒙一片。矮墙外的田野在暗夜中更加肃静,只在远处缀着几点闪闪的灯光,连听声虫鸣都很吝啬。
矮墙内却是灯光通亮,人声鼎沸。
柳青和金锁都是没爹没娘的苦孩子,自然也没什么高堂可拜。就在院子正中,立起一座小牌坊,前面竖着一个斗大的烫金喜字,案前燃着两只红烛。
那朵大红花已经别在褚青的胸前,颇有点被授奖的少先队员的气质。
他站在牌坊前面,背着手,等待开拍,本来还挺轻松自然的。
但当看到,赵薇和林心如扶着那个女孩子,迈过门槛,出了正屋,小心地一步步向他走来。
她盖着红盖头,五彩霞帔,脚底一双绣鞋隐现在百花裥裙里,他的心脏忽然就被那一身火红点燃了。
周围挤着比白天还要多的围观群众,尔康和五阿哥在旁边装模作样地吹着唢呐,其实压根就没声儿,小鸽子在新娘前面,提着篮子撒着花瓣。
走到了跟前,赵薇把范小爷的手搭在褚青的手背上,两人的手指一转,一牵,极为娴熟地握在了一起。
片场里忽然变得很静,连那几支破收音话筒都给面子的没“嗞嗞”漏风,也没有人扯着破锣嗓子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褚青慢慢引着范小爷跪在垫子上,松了手,两人对着前方,拜了一拜。
又转过身,面对面,似有根丝线在他们中间牵扯,同时俯首,拜了第二拜。
褚青直起腰,闪亮的眸子里映出对面的那个女孩子,如同蕴藏了世间所有的美好。
他又低首,拜了第三拜。
范小爷也轻轻柔柔地俯下身子,细风掀起盖头的一角,露出她白嫩的脖颈和红红的唇边,含着安静而羞涩的笑意。
起身入了洞房,屋里的桌案上亦燃着双烛,还摆着几碟谷米。
赵薇一伙人在外面兴冲冲地偷看,扒着那个玻璃窗,摄影大哥居然还特意给了个镜头。
褚青拿着秤杆,手都有点颤巍巍的,慢慢挑起她的盖头。
他就像在看一幅逐行显露的美人图,先是脖颈,然后是下巴,再到嘴唇,到鼻子,最后是眼睛。
步摇凤冠,钿璎累累,珍珠串子垂在两侧,晃悠悠地映衬着那张比红烛更明艳的小脸。
褚青倒没体会到什么惊艳感,因为两人太熟悉,而又正是这种熟悉,让他愈加心跳。
如此气氛,范小爷本该含羞脉脉地配合下才对……
“Cut!”
孙树培忽然喊了停,特不理解地问:“冰冰,你现在是洞房花烛,怎么能露出很嫌弃的表情呢?”
“对不起对不起,导演,我没调整好!”
她马上道歉,手却藏在大袖子里,偷偷掐了下褚青的手背。
褚青饶是心志已经被她锤炼得坚韧无比,仍感到很无奈,只得道:“导演,我这帽子能不能摘下来,不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