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府。
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得到孟扶歌任何消息,孟擎天面容憔悴,好似瘦了一大圈。
最主要的还是,坊间各种各样对孟扶歌不利的传言,那些极其不堪入耳的评价,认为她根本不配嫁给太子,可是,皇家的退婚书,却迟迟没有送来……
想到这里,孟擎天不禁有些绝望,孟扶歌作为自己的宝贝孙女,他当然是无条件相信她的,以她的品性,绝不是传闻之中的那个样子。
哪怕她真的做了那些个事情,畏罪潜逃了,但凡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派人回来通知他的。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孟扶歌真的出了什么事。
“老爷子,您都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还是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吧……”身边伺候了多年的下人怎么都看不下去了,好心的上前劝道。
“吃不下,歌儿不回来,我什么都吃不下!”
重重的叹了口气,孟擎天苍老的脸上满是愁容。
就在这时。
“砰”地一声,老爷子房间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宇文戟扛着一路被甩的七荤八素的孟扶歌便直接走了进来。
“宇文戟,你这是……”
此处对于宇文戟来说,算得上是常客了,孟擎天见他来了,并不意外,但是看到他的身上扛着一个人,表情就开始变得不大对劲了。
这个时候,老爷子显然没把人往自己的宝贝孙女身上想,甚至,没觉得那宛如一滩烂泥的人是个活人……
宇文戟并没有说话,直接扛着人,将她丢到了孟擎天房间的软榻上。
“你的宝贝孙女。”
冷冷的几个字,一下子砸到了孟擎天的头上,惊得他“蹭”一下从原地蹦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歌儿!歌儿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软榻上的女子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衣衫凌乱,嘴角还留着一点殷红的血迹,浑身软弱无力,看着像是被人欺负了一般。
一路上被宇文戟头朝下屁股朝上的扛了一路,本就喝醉酒的她,被这样的姿势一颠簸,直接哇哇吐了一路,吐得胆汁都快要吐出来了,此刻自然是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干脆就躺在榻上装死了。
孟擎天立即将仇视的目光转向了宇文戟,怒不可遏道:“宇文戟,你对老夫的歌儿做了什么?!”
被突然质问,宇文戟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
他还好意思问他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整整一个晚上,他派出大把的人手全城搜寻了她整整一夜,最后发现她在清月阁内,和一个男人喝道烂醉如泥,还对江湖盗贼投怀送抱!
这也就罢了,她还趁着醉酒,对他上下其手,肆意妄为……
宇文戟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烦躁与怒火,盯着此刻瘫在床上装死的孟扶歌,咬牙切齿道:“你不如等她醒了自己问问她!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说完,他转身便走,“孤还有事,明日,解除婚约的圣旨便会送来。”
“你站住!”孟擎天哪里肯就这么放他走,怒气冲冲道,“若是明日就解除婚约,你让歌儿如何自处?她要如何挽回她的名声?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宇文戟脚步停顿了一下,沉声道:“解除婚约已成定局。至于发生了什么事……呵!让她自己解释。”
说完,他身子一晃,转而消失在了孟擎天的视线中。
宇文戟并未立刻回宫,而是去了西院。
此时,薛杨正在西院给顾娉婷和孟清瑶煎药。
虽然这几日他一直心神不宁,担心孟扶歌,也担心自己的妹妹,但是他并没有慌乱到不知所措,而是一直在做自己分内的事情,外面的消息一概不听,一概不信,只是内心焦灼的等着孟扶歌回来。
“外面风声四起,没想到你还能沉得住气。”
宇文戟突然出现在薛杨的面前,目光定定的看着他。
原先,他大抵是不太理解,为何孟扶歌会选定这个男人,固执的帮助他,如此的信任他,甚至连他的妹妹,都能爱屋及乌,对她如此保护。
如今想来,这个薛杨,或许确实非同寻常,至少除了医术之外,为人也有那么几分可取之处。
“你来做什么?”薛杨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并不是很好,手里煎药的动作不停。
宇文戟开门见山道:“你妹妹受了伤,如今在宫里,你若是担心,便可随孤入宫一趟。”
薛杨表情微微一变,冷冷的看着宇文戟:“她怎么了?”
“你应该有所听闻,她替人挡箭,重伤。”
沉默了片刻,薛杨握着蒲扇的手指节微微泛白,随后咬着牙问道:“大小姐她,没事吗?”
“你不担心你妹妹?”宇文戟似乎有些意外,不由得扬了扬眉梢。
此番过来问话,除了想带走薛杨之外,更多的,还是想试探此人的心思,看看他是否会因为薛彩的伤,而暗暗记恨孟扶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