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验明正身这件事,易承早已轻车熟路,挑了一些十年之前只有他们三人知晓的关键信息告诉了张良和张蕤,便表明了身份。
听完易承的阐述,张良张蕤二人面面相觑,两人的眼神中尽是迷惑。
谁能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巴蜀,竟然有一个从未相识过的少年所知他们十年之前的种种计划,又自称道门理综隐派之人,通晓宗门暗语和阿拉伯数字,这件事怎么看都带着一股诡异。
不过易承倒没觉得什么,他的时间有限,需要尽快获得良蕤二人的信任,所以语不惊人死不休,上来就直接摊牌。
“你们现在还打算刺杀秦王嬴政么?”易承一边随意地问道,一边抽出自己的胳膊,瞄了一眼手腕上的倒计时。
【24181:19:8】
两万四千多小时...
那就是不到三年时间...
这该死的老天爷,怎么这几辈子时间都是这么短.....
张良的脸色恢复的比较快,他又看了眼躺在床榻上的易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岔开话题问道:“小郎是从何处知晓这些事的?”
易承笑了笑,“子房可还记得十年前在齐国临淄认识的荆赤?”
张良的一双丹凤眼眯了眯,却没有说话。
“他是我的师尊。”
“哦,他如今身在何处?”
“已于三年前病逝。”
“嗯...”张良的一双眉眼看不出悲喜,稍稍顿了片刻,这才捋了捋下颌的短须,“不知小郎现在有何打算?”
“我也无甚打算,你们是要去峨眉山?是要去拜谒张蕤的师尊司徒玄空么?”
张蕤皱着眉头道:“汝还认识司徒师尊?”
易承笑着摆了摆手,“那倒是不认识,不过一直想去拜谒拜谒他老人家。”
“虽然汝所知甚多。”张蕤挠了挠头,“不过我等可不能确定你是不是天元张的人,万一这村寨中设有埋伏,某等恐怕是需要恶战一场了。”说罢,他竟从后腰抽出一把青铜短剑,虽没有多余的动作,可给了易承很强的压迫感。
易承费了些力气,从床上起身坐了起来,最后看着张良张蕤道:“你们大可放心,我随你们一起走,保证不会有人敢伤害你们。”
张良和张蕤互相看了一眼,这才点头。
“那你们把阿耶唤进来吧,我与他交代一下...”
......
四天后。
峨眉山脚下。
崎岖的山道小路上,易承三人正牵着马缓缓朝山上走,此时正是四月初春,山中的绿树植被都发了芽,树枝上不断的有鸟鸣声传来,山涧的泉水潺潺流过,四周花香袭人。
同两千四百年后的峨眉山相比,两千四百年前的峨眉山更有原始洪荒的气息。
没有台阶,山路都是人走出来的石头小路,小路两旁的山崖石壁上,也没有后世那样走几步就能看到镌刻的文字,这里的巨石石壁上只有青苔和藤蔓。
各色的蝴蝶在山涧中翩翩飞舞,远处不时还能听到几声猿猴高昂的啼鸣,空气中水汽很足,只是吸上一口,就令人满口生津。
爬山是一件辛苦的事,爬了半日,便人困马乏,特别是易承,他这具身体前阵子才被象鼻所伤,虽然他身体素质很好,很快就恢复了,不过还没来得及再静养一阵子,就跟着张良和张蕤赶赴峨眉,这两天马上颠簸行路,却也有些疲惫。
“咱们休息一下吧。”易承看到前面的山道旁有一块巨石平台,遂对张良说道。
“也好。”领头的张良停下脚步,快步牵马走上山坡,然后停在巨石上,三人围坐在一起,打开干粮包,开始啃包裹里存放的麦麸饼子。
易承注意到,张良和张蕤到现在还没吃过一口自己父亲送给他们的干粮,虽然表面上没有防备,可私下里这两人还是没有完全信任自己。
就这么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又歇了半晌,正当三人闲聊时,忽而听到山道上远远传来一阵高昂的歌声。
歌声越来越靠近,易承三人循声望去,隐约地能从山道上看到山下正有一个人背着什么东西在向上攀登。
张蕤一拍大腿,乐道:“是二师兄来了!”
张良眉眼月弯,也笑道,“上次一别,已是十四年前了,不知盗跖师兄可还记得在下。”
易承见他俩似乎很兴奋,一听盗跖这名字,也感觉挺熟悉,于是也跟着他俩站起身朝山下张望。
“二师兄!”张蕤朝山下喊了一嗓子。
那人的歌声戛然而止,不过他脚下的步伐却没停下,反倒是爬山爬的更快了。
很快,易承便看到一个三十来岁,面长鼻挺的青年人出现在视野中,他头戴一顶灰布帽,肩上扛着一个水挑,两边各挂着两桶打满水的大木桶,看起来少说也有几十斤重,他的衣着葛衣粗麻青袍,腰上系着一条黑布带,与一般乡野之人无二,只是那双腿有些令人惊异。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