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庄庄口的一条大道上,一辆圆顶华盖马车缓缓停在了庄口的正门前。
宏庄的庄门很气派,门南有壁照一座,长四十八尺,宽十二尺,顶为卷棚歇山,翼角翘起饰以蝠兽,壁照后两侧各有下马碑一块,另有堆拔房两座八间,门前有石狮两对。
“宏庄”两字的门额是以篆书所写,面向南,其北面镌刻易承手书宏庄庄训:自强不息,明德厚学,知行合一,厚德载物。
从圆顶华盖马车上缓缓走下一名蓄着八字胡的年轻男子,一名小厮跟在他的身旁。
年轻男子望着宏庄的匾额感慨道:“朝堂虽好,可还是不及庄上让人安心呐。”
听到主家如此感慨,在一旁的小厮也附和道:“少郎主此次离庄已有三月,郎主和夫人一直记挂着,两位小郎主一直在庄上由郎主亲自教诲,少郎主的家眷都在此处,回来自然最是安心。”
年轻男子点点头,“父亲大人说过,有家人的地方才算是家,如今宦海浮沉之后,更能体悟父亲此言极是。”说罢,便迈着步子朝宏庄里面走去。
宏庄的大门口有四名护卫,见到少郎君来了,急忙上前拜见。
青年男子摆了摆手,示意无需通禀,便带着小厮沿着宏庄的主路朝庄内走去。穿过一道横跨庄内湖泊的石桥,青年男子就看到一个身穿紫袍,腹部滚圆的中年男子朝自己走了过来。
“福叔。”年轻男子面带笑意的向中年男子打着招呼。
“二少郎主来了。”中年男子浑圆的脸上也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属下正是来接二少郎主的。”
“哦大哥他们都到了”
“都到齐了,就差二少郎主了。”
“如此,那我等速去。”年轻男子说完话,就急匆匆地跟着徐福朝庄内的主房走去。
进了庄中大院,院里的下人都在忙碌,穿过天井侧厅,李安就远远地听到一阵嬉笑声。
过了一扇屏风,李安就看到厅堂大圆桌前已经坐满了人。
父亲,母亲,大哥,大嫂,还有自己的妻子郑氏,圆桌边上还有五个孩子正在嘻嘻哈哈地说着什么。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大哥,大嫂。”李安走到厅堂内与众人招呼。
“安儿来了。”沈青婉慈爱地朝李安看了一眼,“过来让为娘看看。”
李安很是顺从的走到了沈青婉身边。
“哎,瘦了。”沈青婉的语气有些无奈,又有些怜惜,“这三月没好好吃饭吧你刚进朝堂半年,莫要因公务耽误了身体才是。”
李安笑了笑道:“孩儿知晓。”
“哎,你这孩子,总是知晓知晓,可这说着还做不到,总是让为娘担心。”
“儿孙自有儿孙福,总替他们担心也没用。”坐在家主之位的易承出言道。
沈青婉略微嗔怒地看了易承一眼,对自己丈夫这口是心非的行为表达了无声的控诉,但却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安儿啊,这三月任职礼部中大夫感觉如何”易承朝李安问道。
听到父亲问话,李安耸耸肩道:“陛下不喜周礼,但却对商君之礼很感兴趣,礼部的大小事宜都是按照八十年前商君所定礼法行事,可惜商君当年府邸大火,许多礼制都已散逸,这三个月,我与几位同僚,整日里就是忙忙碌碌的寻找这些失秩礼法,感觉有些乏味。”
易承没想到,当年劝说商鞅用失火假死的行为,竟然在八十年后还能与自己的儿子产生交集,这命运的因果倒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朝堂之上,处处小心,商君之礼如果失传,就如实禀报,再向陛下进献参考周礼之法,想必陛下也不会多说什么,你要多学多做少说。”
“孩儿知晓。”
易承转头看向一旁期盼地望着丈夫的郑氏还有她身边的两个孩子,便朝李安努努嘴道:“郑氏,苟儿,岂儿也三个月未曾与你相见了,你去她们身边坐吧。”
李安施了一礼,便走到郑氏身边,与自己这个离别了三个月的妻子和两个孩子亲昵地聊了起来。
“徐福。”易承朝后堂喊了一声,“人齐了,上菜。”
“喏”
.......
是夜,宏庄。
月如弯钩,星河璀璨,站在宏庄横贯湖水的石桥之上,湖水映照着天上的银河,仿佛置身于星河之间。
易承独自一人站在桥上,已经入夏,湖风吹动衣襟很舒服。
湖水微微泛起波澜,星河也随之抖动。
同外面落后的世界相比,宏庄这座倾注了易承二十多年的庄子已经颇具现代化规模。
发电机这种东西其实他早已经做出来了,可惜灯泡完全弄不出来,就算是实验了近千次,易承依旧没有找到能够承受电阻热量的金属导体,时代的工艺的局限性,让他还没有能力去跨越科技壁垒,直接将这个时代带入下一个科技水平。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易承觉得自己已经超越了这个时很多,如果再做的更多,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