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才四点多钟,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赵军家的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给推开了。
赵军从屋内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此时的他一身打猎的装束,背上挎着猎枪。
看见背枪的赵军,那趴在地上竖起耳朵往这边看的花狗,顿时就精神了。
见花狗要张嘴,赵军急忙扑了上去,一只手揽住花狗的脖子,一只手捏住了它的嘴。
赵军把花狗脖子上的铁链解开,拽着它往院外走。
就在路过仓库的时候,里面的青狗看见了赵军,跑过来两只前爪扒着窗户,不停地摇着尾巴。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青狗和花狗已经逐渐熟悉了对方,彼此之间似乎也接纳了对方的存在。
赵军没有理会青狗,推开院门,直接带着花狗走了。
这月份已经过了农忙的时候,就算是这山村,也很少会有人这么早起来。
所以,赵军一路上没有遇见任何人。眼看着快走到村口了,在他身旁的花狗突然向前面跑去。
正前方,李宝玉等在那里,他一手牵着他家的大黄狗,一手提溜着一根麻绳子。
等花狗跑到他近前,和黄狗以狗的方式打招呼时,不想却被李宝玉一把揪住,拿着绳子系到了它脖子上。
赵军走过来,接过拴着花狗的绳子,对着李宝玉招呼一声,“走着。”
赵军在前,李宝玉在后,二人各牵着一条猎狗进了大山,一路上赵军仿佛知道路线一般,叫那跟在后面的李宝玉很是惊奇。
“哥哥,你这走的对么?”
赵军不答,反问道:“你不是听人说老秦头子前天回屯里来了吗?”
“是啊。”
“那就没错。”赵军道:“肯定是那老头子下炸子崩着黑瞎子了,咱们就在他窝棚周围找,肯定错不了。”
李宝玉闻言,心里有些怀疑,可等真找到那黑熊咬炸子的地方时,之前心里的怀疑就全化作了对赵军的佩服。
原来黑熊留在地上的血迹,在过了两天以后,已经是微不可见了。
可花狗就在原地嗅了嗅,又抬起头在半空抽了抽鼻子,便拖拽着绳子就往前走。
赵军急忙招呼李宝玉跟上,在前面的地爬灌丛枝下,发现了一大滩血迹。
花狗又低头闻了闻。
见此情形,赵军便将花狗脖子上的绳子解开,然后花狗就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放狗!”赵军冲李宝玉说了一声,肩膀一动,挎在肩上的猎枪向前一甩,就被他抓在了手里。
随着绳子解开,黄狗大步往前追去。
这时,赵军从兜里摸出子弹,上入枪膛一发,回头对李宝玉道:“兄弟,这黑熊不像别的,我不让你上,你可别上。”
“我知道。”
见李宝玉答应,赵军这才放心,他端起枪快步走在前面,李宝玉提着侵刀跟在后面。
花狗在前翻岗过沟,黄狗在花狗和赵军、李宝玉二人之间来回地往返,在赵军跟着狗连翻两条岗子以后。
突然一阵风吹来,正在李宝玉身边绕圈的黄狗耳朵一动,迈步就往坡下跑。
这时,风带来的狗叫声,才传入赵军和李宝玉耳中。
“慢着点。”赵军叮嘱了李宝玉一声,二人便开始往沟塘底下走去。
这下面是一片闹瞎塘,也就是乱石塘,各形各异的石头杂乱无章地摆在四周。
“吭(háng)……”
突然,一声兽吼,在整片乱石塘间回荡。
临近山坡,林间飞起鸟雀,更有老鸹哇哇地叫唤。
赵军、李宝玉双双打了个激灵,一股寒气自后腰蹿起,在脖子处绕着向前游走,瞬间上脸。
霎时间,赵军只觉得脸上一阵冰凉,并有些发麻。
再看李宝玉,浑身打着冷战,只觉头皮麻酥酥,如过电一般。
“哥……哥哥……”一时间,李宝玉浑身发寒,寒毛炸立,甚至还觉得有些腿软。
赵军一手持枪,一手扶住李宝玉胳膊,语气温和地说道:“你在这歇会儿,小心点,黑瞎子要奔你这边儿来,你就跑,我随后就来。”
“嗯,嗯。”
李宝玉应了两声,推开了赵军的胳膊,自己扶住旁边的大石砬子站稳。
此时李宝玉才隐约的想起来,小时候他爷给他讲过,熊吼最是瘆人,若是没有打过熊的人,在第一次听见熊吼时,都容易被吓尿裤子。
想到此处,李宝玉突然感觉自己还挺不错的,起码没被吓尿裤子。
再一这么想,李宝玉身上寒意渐渐消散,腿也听使唤了,他便提着侵刀又往前去。
此时,就在李宝玉前方,大概二千米开外,一花、一黄,一前,一后,两条猎狗将一只黑熊围住。
这只黑熊,还是昨天那只,可比起昨日来,此时的它可以说是浑身带伤。
昨天秦强和它相遇时,黑熊还只有嘴被炸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