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名勤笑道:“你以为我是你在集市上说大鼓啊,还卖关子——是你等不得罢了。我告诉你,石铎山的仇人王六子,死就死在他这张嘴上。”
褚思鹏:“怎么讲?”
薛名勤:“他竟然在日本人面前告了孙士光的状。”
褚思鹏:“何事值得他如此?”
薛名勤:“还不是孙士光打了败仗。”
褚思鹏:“日本人和伪军这年把打败仗不是常有的事么,还值得告状?”
薛名勤:“问题就出在孙士光身上,他带着五十多人外出催给养,结果咱们的队伍打了他的埋伏,这一仗,伪军伤亡十五、六人,孙士光本人也受了伤,而且还住进了贾汪日军医院养伤。这件事是一个独立事件,日本人并不知情,所以孙士光也不想让日本人知道。”
褚思鹏:“越是不想叫日本人知道,日本人偏就知道了,知道了还不得克他?”
薛名勤:“对了,日本人克他了,日军队长对孙士光严加训斥,这件事让孙士光极为恼火,让人抓紧调查,非要找到告他黑状的人不行。”
褚思鹏:“能告他一次黑状,就能告他第二次,身边有这样的内奸,孙士光日子不会好过。”
薛名勤:“孙士光是什么人,你说的他自然会想到,尤其是这些带兵的,他们心里明白的很,有这样的人在,不知道哪天就被打了黑枪也不一定。所以他要查,而且要求一定要查出。”
褚思鹏:“怎么就扯到王六子身上了?”
薛名勤:“就是王六子告的状。这一点,我查的清清楚楚。也合该王六子当死,这一天王六子就撞到石铎山手上了。正轮到石铎山带班的时候,村外就来了一个商人,大摇大摆向村里走。”
“石铎山一看,正是仇人王六子,真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即大喝一声:站住!干什么的!王六子看了石铎山几眼,没理他,继续往里走。”
“石铎山再不说话,上去就是一拳,王六子哪想到眼前这人说上手就上手,没任何准备,被这一拳打的踉踉跄跄退了好几步。王六子何曾吃过这样的亏,不示弱,过去就与石铎山打起来。”
“王六子刚起手就被石铎山一把抓住,用力一扭,把脖子一卡,直接一个跟头就弄趴下了,劈头盖脸的,这拳头就上身了……”
褚思鹏:“这是杀母杀妹之仇,今儿个好歹也算是出了气了。倒是这王六子至死只怕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薛名勤:“这个事你还真猜错了,要报仇怎么能让他不知道是谁杀他呢?石铎山是厚道人,死前自然是会让他知道,只有让他知道,他的这个仇报的透彻,报的痛快。”
褚思鹏点点头:“也是!死,也要让他知道是死在谁手上。让他知道作恶无好报。既是借了孙士光的手处死王六子,定然不会直接打死的。”
薛名勤:“那是,直接打死了,在孙士光面前也不太好交待。打他,只是先出口恶气。正好那时候我也赶到了,我和石铎山就搜王六子的身,结果搜出运河支队根据地的路条出来,这是伪造的,假的……”
褚思鹏笑道:“你不会就此栽赃,说他是八路吧?”
薛名勤:“哎呀,这话到了你嘴里怎么就这么难听呢?怎么叫栽赃了?说的也太难听了,这叫将计就计,这叫顺水推舟。”
褚思鹏笑的浑身乱颤:“好,将计就计,你说的对。”
薛名勤:“我当时确实就说了:果然是个探子!王六子一听登时慌了,身上的伤痛也忘了,口里忙不迭的说:别误会,别误会,是自己人,我是皇军警备队的。我故意问他:叫什么!王六子说:我叫王六子。”
“我恶狠狠的说:好一个王六子,打的就是你这个王六子,我们队长就是要揍你个王六子。说完我和石铎山一起动手又揍了他一顿,边揍边问他:讲实话,上次我们队长吃了败仗,是不是你去汇报皇军的!”
“到了这个时候王六子哪还敢抵赖,老老实实认了。我们两个打完王六子,让石铎山先出了口气,然后把他绑了,送去孙士光那儿。”
“孙士光刚从日本人医院回来,正一肚子气。我们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恰就听他在那儿发誓赌咒的骂:……,老子不报这个仇就不姓孙……。”
“我向前一步说道:报告队长,在村头抓到一个八路探子,这是在他身上搜到的路条。然后把路条递给孙士光。孙士光接条在手,看了看,说:好!你今天也碰到老子手下了,老子正要报仇。”
“我又送去一句话:队长,上次我们遭伏击,就是他给八路报告的,刚才他承认了。说完后,我一转身去把被石铎山卡着脖子的王六子提到门边,大声喝问他:说实话,上次是不是你报告的?不讲实话毙了你。王六子忙的说:是,是,队长饶命。孙士光一跺脚,吼了一声:毙了他!”
“厉害!厉害!”褚思鹏说道:“你这招叫偷梁换柱吧,噢……,不对不对,应当叫混淆视听……”
薛名勤呵呵而乐:“褚先生,你管它叫什么呢,反正这招就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