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博面带微笑,暗暗观察,发现叶寒一直笑吟吟的,扫了那四个态度冷淡的人一眼,又观察那四个人的身形、手部、鞋子等细处,并用余光观察他们的举动。
来校场的夜卫越来越多,很快超过百人。
一批高品官员走上阅兵台,五个身穿铁犀牛胸铠的八品校尉一起整队,在阅兵台前组成五支队伍。
李清闲望向阅兵台,只一个身穿正六品官服的猎妖司司都事,那位司正宋厌雪并不在这里。
那位司都事照本宣科,先讲了妖患的害处,又讲了朝廷的需要,接着讲了一些猎妖的注意事项,最后则鼓励猎妖的夜卫们。
礼毕,五支队伍依次离开小校场。
队伍先是去兵马房领了一辆牛车和一些补给,众人将身上的重物放上牛车,在伍敬天的带领下,离开夜卫,步行向北城门走去。
一开始,大家还安静,不一会儿,有人聊起天。
其他人见伍敬天不管,也低声聊天。
李清闲低声问:“韩哥,咱们怎么不骑马,堂堂夜卫用两条腿赶路?”
“半年前出行自然是骑马的,但夜卫早就不是那个夜卫了,太仆寺的马匹断供,弄不到马。现在夜卫只要不是紧急出行,和普通士兵一样步行。”
“这样啊,要是有傀修就好了,直接坐傀修马车,比走路方便。”
“那些都是好东西,上面怎么可能为了咱们普通夜卫动用那些。你仔细看看,别说十品的,就是九品八品的,有几个像你似的,一身法器?”
“还真是,除了叶寒,好像就伍校尉有法器吧?”李清闲道。
“等猎妖结束,伍校尉还得把法器还回去。那些门派养多少人,朝廷养多少人?真用不起。”
众人聊着天,出了京城,一路向北。
神都司,春风居。
周春风站在窗边,望着北方。
那个经常站在门口的周恨消失不见。
京城北方的道路上。
伍敬天走到队伍中间,一边走一边道:“咱们这次要去的地方,是燕州广通府的大洞县,那里有条洞水连通大河,经常有小妖顺流而下,袭击人。咱们大概要走五天,每天百里左右,在那里驻留一个月,等妖患平息再回京。”
李清闲一算,人步行正常速度是半个时辰十里左右,每天走百里要走十个小时,连走五天,腿不得走断了?
转念一想,就现在自己这身体,别说连走十个小时,就算连跑十个小时,睡一觉马上生龙活虎。
李清闲看了一眼白白胖胖的于平,心道这小子要倒血霉。
一直到深夜安营休息,于平都没抱怨累,一问才知道,于平从小就跟着大人四处闯荡,虽然这几年胖了,但底子在。
第二天,二十一个人热络了许多,一边走一边闲聊。
韩安博怕李清闲吃亏,一路上讲述出行和猎妖的注意,并拿亲身的经历当例子。
伍敬天没阻止,反而劝众人跟着听。
韩安博说了一路,李清闲和其他夜卫听了一路。
韩安博在队伍里地位水涨船高,每次休息的时候,都有人送来水和粮食。
到了夜晚,伍敬天召集众人站在篝火前,冷着脸,不断扫视众人。
哔哔啵啵的柴火燃烧,跳跃的火光跃动。
众人不知道发生什么,大气不敢出。
过了好一会儿,伍敬天指向神都道:“那里是京城,傍晚的界碑你们也看了,这里,离京城超过一百二十里。这意味着,我们彻底失去神都的庇护,也意味着,我们随时会遇到妖族、邪派、魔门以及江洋大盗。你们都听过一句话,万里齐国,百里平安。现在,我们便在那九千九百里不平安的地方。”
伍敬天轻哼一声,一边走动一边道:“在京城,在城市里,我们这身皮还能吓唬人,到了野外,狗屁不是。随便几个七品高手,就能杀光我们。你们知道这半年的猎妖队伍,每出去一百人回来多少人吗?六十人,还有重伤的。”
众人心中骇然。
“老韩,你之前是怕吓着他们,没说吓人的,现在,你说说那些吓人的。”伍敬天道。
韩安博叹了口气,道:“哪有什么吓人的,出了百里平安,一半活,一半死,听天由命。”
众人背后直冒冷汗。
李清闲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四周,连那些原本悦耳的虫鸣声,都仿佛掺杂着邪异。
伍敬天与韩安博一唱一和,整个队伍老老实实。
第一次猎妖的兴奋劲儿,不翼而飞。
一夜安稳过去。
第三天的路途有些沉闷,大家不像前两天说说笑笑,手时不时握住武器,观察四方。
走过燕州大界碑,绕过广通山,已经是深夜,在路边找了一处干净平坦的地方,起火安营。
众人陆续睡去,李清闲、于平和韩安博三人守夜。
夜深人静,韩安博把两人叫到营地外,假装巡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