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掉头, 重新开回市中心,舒鹞在一片繁华街景里像个移动探头似的搜索美食。
这个月份天气冷,但阳光还是足的, 她就在坐在车里, 迎着阳光, 眯缝着眼,目光落到各家牌匾上。
“周酩远,韩国参鸡汤想吃么?”
“要不我们去吃日料?”
“周酩远, 左侧斜前方那个黑底金字牌子的酒店, 你吃过没?”
“要不粤菜?它旁边那家看着也不错。”
不论哪家饭馆, 舒鹞也只能点个汤喝,有了那份资料,手术应该不成问题,而且也算是微创,用仿胃材料把合金填充物一点点吸出来,手术时间会比较长,不过对身体不会有什么大伤害,也不需要大面积开刀。
但周酩远不想让舒鹞紧张,也就没和她提手术的事情。
烤的金黄鸭肉被厨师当面片成薄片,油香四溢,鸭架煮成的汤隔了10多分钟被端上来。
周酩远帮舒鹞撇掉汤上面浮着的一层油花,才把汤勺递给舒鹞,状似随口:“舒鹞,你最近有时间么?”
舒鹞正要去舀乳白色的汤,听见周酩远的话,目光都没抬:“这几天还是有些忙的,healer要出新歌了嘛,我得看着那几个小崽子练舞,等他们到了能录的程度,我就闲了。”
明明自己也才25岁,还叫别人是小崽子。
周酩远轻声笑了笑,带着些调侃叫了一声老师:“我们舒老师大概要忙多久?”
舒鹞最后一勺汤舀进骨瓷碗里,一不小心加多了,汤几乎溢出来,她不得不两只手去托。
对面伸过来一只手,白得和骨瓷有得一拼,稳稳托住她的汤碗。
被舒鹞晃出来的几滴热汤砸在周酩远指背上,他连眉都没皱一下。
还是舒鹞惊呼一小声,夹了水杯里的冰块按上去,免得他烫伤。
周酩远对这点小伤没放在眼里,对刚才的问题倒是执着得很:“大概要忙多久?”
“起码也要一周,”
因为帮他敷冰块,舒鹞干脆坐到了周酩远身旁,略显纳闷,“问这个干嘛?”
“想带你出去一趟。”
舒鹞愣了愣,随后灿烂一笑,抬手就往周酩远脸上捏:“周酩远你很懂事儿啊,谁说你是直男的!一有空就想约我去度蜜月,还挺浪漫啊。”
周酩远:“……”
后面的“去南非”三个字,突然就很难说出口。
两人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一个姑娘的笑声。
笑声尖细,还有点奚落讥诮的意味在,听上去令人不舒服。
舒鹞无意间抬眸,正好看见舒 坐在桌子旁。
古香古色的红木圆桌上摆了一大堆菜,但只有一副碗筷,舒 是一个人来用餐的。
笑声是站在舒 身旁的一个女孩发出来的,那女孩穿了一件挺时髦的斗篷式风衣:“我都听我妈说了,你这次比赛输了啊。”
见舒 不说话,那姑娘又开口了,压低了些声音:“你说你不会和你姐一样,考不上什么,舒 也只是沉默地喝了两口汤。
等到舒 终于打起精神来,抬头认真去看周酩远的时候,她愣了愣。
这种类型的男人看着很不好接近,但他看向舒鹞的时候,目光是柔和的。
舒 就算被圈在芭蕾里太久,也能认得 ,他们这种相视而笑的目光,不是形婚会有的。
像舒鹞一样嫁一个喜欢的男人,也没什么不好。
舒鹞看了舒 一眼:“吃完我们送你回家。”
本来舒 和舒鹞并不亲近,但她大概是真的很低落,并没有没拒绝。
从饭店出来,舒 心里的郁郁终于被“对周酩远的好奇”打败,伸长脖子去看周酩远的车子。
毕竟周家和舒家不一样,周家很有钱。
结果舒 眼睁睁看见,周酩远从大衣兜里掏出一个米老鼠头的车钥匙,按亮了她姐那辆一看就很便宜的小破车。
舒 :“……”
算了,还是回去跳芭蕾吧。
周家可能也没什么钱了。
三个人上了舒鹞的车子,显得车里空间更加拥挤。
舒鹞兴致勃勃地和周酩远聊起要出去的事:“月底我就能忙完了,月底出去么?”
正好开到别墅区的街道,街面上安安静静,没什么人,只能听见车里的舒鹞和周酩远的对话。
舒 觉得自己有点像电灯泡,不太自然地开口:“姐,你要出国?”
“度蜜月!”
舒鹞扒着副驾驶的椅背,在紧凑的空间里艰难转身:“我们准备去度个蜜月!”
“去哪?”
“度蜜月能去哪儿啊,”
舒鹞笑得一脸灿烂,看上去是真的高兴,“当然是浪漫的地方啦,阳光沙滩,大海岛屿……”
周酩远淡淡的声音从驾驶位传来:“南非。”
舒鹞:“?”
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