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医院。
由于薛彩是被宇文戟亲自带来的,所以宫里的御医对她可以说是极为用心了。
但即便如此,由于箭矢直接贯穿了身体,薛彩又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伤势还是极重,随时都有可能会挺不过来。
由于风险实在是太大,几乎所有的御医都不敢拔箭,一直等到将宇文戟再次请来御医院。
他原本是打算出宫了,却被请来御医院,顿时有些不耐烦的扫了一眼众御医,冷冷的问:“能救?”
一众御医纷纷汗流浃背,不敢说话。
救,显然是能救,但是风险太大了,他们担心,这个女子在摄政王的心里地位重要,不敢轻易动手。
看到这群如同鹌鹑一般战战兢兢的御医们,宇文戟的脸色明显不好看。
其中一名御医壮了壮胆子,艰难道:“救是能救,只是拔箭的风险比较大,万一血止不住,就……”
“会如何?”宇文戟扫了一眼病榻上苍白虚弱的女子,眼里是千年不变的冰冷淡漠之色,“所以,你们不敢,等着孤亲自来拔?”
“不……不是不是……只是想让……殿下做好心理准备,这位姑娘,很有可能会撑不过去……”御医们说完,紧张的低下了头,似乎在等着摄政王的怒火降临。
然而,宇文戟却淡淡道:“无妨。”
说完,便准备走人。
御医们都傻眼了……
这摄政王殿下,究竟是在意这女子,还是不在意?若是不在意,为何送来了这么多伤药,还亲自送来这里让他们全力医治……可若是在意,又为何在听闻她情况凶险时,表现的如此冷淡。
“君上……”
就在这时,薛彩挣扎着醒了过来,强忍着剧痛一声呼唤。
宇文戟脚步一顿。
继而一个转身,缓缓的走上前去。
薛彩看着宇文戟的身影与自己越来越近,原本十分虚弱的心脏,突然开始加速跳动。
如果……能换来这个男人一个担心的眼神,那么她今日所受的一切伤痛,都是值得的。
她默默地想着,同时死死地咬着牙,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必须撑住,必须活下去。
宇文戟走到床边。
薛彩强撑着自己薄弱的意识,用力的咬着牙,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扶歌姐姐……她没事吧?”
宇文戟有些意外,似是没想到,她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会问孟扶歌的情况。
他站在床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前这个容貌秀丽,气息微弱,眼神却炙热的女子。
“托你的福,她被全天下人唾骂……”
缓缓地说着,宇文戟微微眯眼,朝着她伸出了手。
薛彩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因为疼痛的剧烈,所以她的思维多多少少都有些混乱,无法快速的思考,一时间也没能理解宇文戟这句话的意思。
看着她朝着自己伸出手,她以为,他会触碰她的脸……
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紧张而又期盼的看着他。
眼前的男人,比她想象中更加的完美,他的容貌,他的气质,他的从容不迫……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上位者的优雅和尊贵。
是她梦寐以求想要靠近的存在,哪怕付出巨大的代价。
然而,宇文戟的手,却落在了薛彩身上箭矢上,一把握住。
“所以,你得活着……”说话间,他没有任何犹豫,一把拔出了她身上插着的箭。
“啊……”毫无准备之下,箭被强行拔除,让身体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薛彩止不住的痛呼出声,意识一点点的散去。
在陷入黑暗之中的最后一刻,她对上了宇文戟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眼底毫无半分涟漪。
他低沉的声音,好似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
“你若是死了,她会不高兴。”
将染血的箭矢随手一丢,宇文戟淡然的从怀中抽出一块洁白的帕子,擦了擦溅在手上的血,然后,将被弄脏了的帕子,同样丢在了一旁。
仿佛,手上沾了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脏东西一般,再不愿意多看一眼。
他方才能如此果断的拔箭,便是从薛彩的眼里,看出了她骨子里的狠绝之色,所以当她的目的没有达到之前,她不会死。至少现在这种情况,她绝不会死。
宇文戟走出了御医院。
如果不是因为孟扶歌,他必不会做这么多无谓的事情。
崇元帝和柳相为了不让替身之事被识破,所以在前一日,便将他安排去了功佛寺,以为国祈福为由,将他扣在寺庙之中。
对此,他心中自然生疑。
想走,但功佛寺的住持得了圣令,必须留下他三日。
此人并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他与他缠斗了两日,方才得以脱身。
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等他赶回来时,十二卫之中,十一人因为找不到他而被扣在宫中,只有一人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