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雪青色,卫紫菀偏爱月白色,除了偶尔干农活的时候换上灰色粗布短打,这两个人几乎没穿过别的颜色。
尤其是入冬后,灰色额短打也不穿了,两个人远远一站,一看那一道雪青色,一道月白色,两个身影一入目,大家就知道是谁了。
待到马车逐渐远去,那两道身影又钻进了菜房里。
庄子的大门处,白李带着人出来送了送,他是少庄主,楼上楼的大管事来访,不管怎么说都应该出来打个照面。
“少庄主不必相送,席某还要赶在天黑前回去,白兄弟种的菜苗还能再来摘两次,咱们回见。”
席管事说完上了马车,和车夫坐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驾一辆自己坐的马车来,竟然要和车夫、小厮们一起吹冷风回去。
白李只是疑惑了一下,便回过神。
山庄门口,众人目送着马车相继驶离,有人打了个手势,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悄悄跟了上去。
菜房里,白芷和卫紫菀在里面待了很久,中间还有个小厮来问她们要不要准备晚饭。
两个人对视一眼,白芷淡淡道:“不必了,我们还要忙一会。”
小厮点头退下。
卫紫菀站身起来:“以往都没有人特意来问要不要准备晚饭的。”
还真是谨慎啊。
白芷眉目微敛,冷声道:“席管事他们应该就要进城了,这是来确认菜房里的人是不是我们。”
从席管事他们离开到现在,也就过了半个多时辰,天色还没有黑下来。
她们对视一眼,各自寻了个地方坐下,一直忙碌到天黑才走出菜房。
这个时候,席管事应该已经回到楼上楼了,城门也关了。
山庄里,白术看向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两人:“有问题吗?”
“回老庄主,白小姐和卫姑娘已经回到自己的院里了,没有任何问题。”其中一人抱拳答道。
白术点点头:“往后还是要盯着点,你们一个盯着菜房,一个跟着楼上楼的马车进城,不可大意。”
两人领命出去。
白术转了转茶盏,沉沉叹了一口气,现在每一步都很紧要,尤其是白芷,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不然这盘棋就走不动了。
夜。
白芷看着自顾自钻进被窝的人,悬在嘴边好几天的话终于讷讷说出口:“菀菀,你有没有觉得棉被有点窄?”
自从那日一个短短的拥抱之后,她们之间就好像亲近了一些,可若论起实质进展,除了看向彼此时的笑容多了,别的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是吗?明日换宽一点的吧。”卫紫菀直截了当地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白芷的喉咙几不可察地咽了咽。
她放下床幔,躺上床,黑夜似乎能给人一点勇气。
“今晚这么冷怎么办?”白芷听到自己轻飘飘的声音,眼睛紧紧闭着,不敢去看身边的人。
卫紫菀沉默片刻,转过身来看着仰面朝上的人,夜色朦胧,依稀能看到这人闭着眼睛。
她唇角微弯,语气缓慢:“夫-君-觉-得-该-怎么办?”
白芷仍旧闭着眼,语速飞快道:“眼下我们不宜轻举妄动,还是不要调换棉被为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如果实在冷的话,靠近一些睡就可以了。”
就像是练习了几百遍的说辞,一口气答下来都不带喘的。
事实上,这番话也确实在白芷脑子里翻来覆去好几天了,尽管如此,话到了嘴边,有些话还是改了改。
比如那句‘靠近一些睡’,原话是‘抱在一起睡’。
白芷略有些惋惜的在心底轻叹一声,太不争气了,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抱都抱过了,又不是无媒苟合,她们是正经夫妻,皇后赐婚,有什么不好说的。
可惜了,脑子争气,嘴不争气
卫紫菀指尖轻动,松松抱住了白芷的胳膊:“这样吗?夫君还觉得冷吗?”
白芷下意识地绷紧身体,缓缓睁开了眼睛,却不给你扭头去看枕边的人。
她盯着床幔,大脑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也忘了怎么说话。
“夫君怎么不说话,还要再靠近一点吗?”卫紫菀说着又靠近几分。
白芷两眼呆了呆,心口“咚咚咚”跳个不停,胳膊处靠山上来的柔软,像蛊惑人心的火种。
一息之间就燃遍了全身,蒸发掉了所有的血液。
她咽了干涩又炙热的嗓子。
如果再不冷静下来,她可能会脱口而出一个“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