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有什么资格指责这个祸水。
这话一出,明晃晃地带着挑衅。
丘先生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语气也沉了沉:“若是遇到问题就假手于他人,那和不劳而获有何区别,你们要靠自己。”
白芷深吸一口气,明天就要到手的两百多两银子让她有了些底气,方才那股莫名的闷气也鼓动着她,不要忍让了,一味的忍让对某些人来说是没有用的。
大不了就离开这凌绝山庄,天无绝人之路,她们有手有脚,大可去别处谋生。
她盯着丘先生,语气强硬了几分,不客气道:“既然先生不肯相帮,那就不送了。”
“你…烂泥扶不上墙,你们简直不可理喻。”
丘先生气急,瞬间推翻了之前对白芷的印象,到底是女子,目光短浅,遇事就想着依靠别人,一旦所求无果便翻脸不认人,老庄主这次看走眼了啊。
白芷翻了个白眼,声音又冷了冷道:“我这团烂泥就喜欢待在墙根,不劳烦先生往墙上扶了。”
“你…”丘先生气得直捋胡茬。
白芷站在门前,做出送客的姿势:“先生慢走,不送。”
丘先生再也绷不住,冷喝一声道:“不用送,老夫自己会走。”
摔门声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刺耳。
莫名生闷气的人眉目沉沉,嘴角紧紧抿着,似是在酝酿着什么风暴。
卫紫菀心头一紧,走到桌前倒了两杯茶,柔声道:“不必理他就是,何必跟自己生气。”
白芷勉强笑笑道:“我没生自己的气,我是…罢了,已经摆明了不想糊里糊涂地受他们摆弄,看来离开山庄的日子不远了。”
卫紫菀却没有那么乐观,若是那些人知晓了面前这个人的性格,换另一种方式呢?
比如不再隐瞒,而是坦诚相告,到那时又是否还会想要离开呢?
白芷看着面露忧色的卫紫菀,心里蓦地一沉,这个祸水不会是不想和她一起离开吧。
可是…可是她们是夫妻,夫妻本为一体,应该同进同退才对,这个女人之前还说过会一直陪她一起的,可心里越这样想,越是没底。
自己有什么理由去要求面前的人和她共进退呢?
白芷伸手握紧茶杯,浅浅喝了一口才掩下心底无来由的紧张,轻声道:“菀菀不想离开吗?”不想和她一起吗?
卫紫菀闻言看向白芷,并没有立刻回答。
她走到门前,反锁好,又把窗户都关紧,挡住外面的冷风和夜色。
房内顿时安静了许多,烛火也不怎么摇晃了。
白芷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她的动作,一刻也不敢放松,心跳声快得几乎要冲破耳膜。
卫紫菀回到桌前,坐在了白芷对面,看着一脸忐忑的人,不由笑了:“夫君忘了吗,我很早之前就说过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可那时候的话…那时候的话怎么算数。”白芷神情一顿,小声呢喃道。
彼时她们相互提防,很多时候都是迫不得已,有些话也不过是情势所迫,没有半点真心。
卫紫菀故作思考,片刻后才柔声道:“那个时候未必算数,可现在,算数了。”
白芷的眼睛霎时睁大了些,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个时候未必算数,现在算数了。
手里的茶杯又被紧紧握住,缓缓递到嘴边,杯中的水明明还没喝进口中,她却仿佛已经喝到了一样,大口咽了咽。
“现在算数了是什么意思?”
她问完,看向对面。
桌对面的女人眉眼柔和,在烛光照耀下少了一丝白日里的明媚,却多了几分往常没有的温婉,温婉又迷人。
白芷握紧手里的茶杯,头一次觉得时间好漫长,漫长到让人心慌,就在她忍不住想要不要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时,对面的女人开口了。
卫紫菀伸出葱白的食指,缓缓地往前,最后停在白芷的额前,轻轻撩起一缕碎发,语调婉转道:“意思是觉得夫君你-----现在变得赏心悦目了。”
白芷一怔,还不等反应过来,额前的手指就抽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