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树枝上看到他的第一眼,沈清辞其实下意识就是想逃的。
她对这一带地形很是熟悉,而且转眼就可以混在人群,溜进沈家的马车,他根本找不到她。
但她想到了她的小金库钥匙。
千载难逢的机会。
沈清辞决定赌一把。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虽然乍一看到他出现在她身后,让她措手不及,险些慌了神。
但沈清辞还不至于弱鸡到从树上摔下来的程度。
那树枝就是她故意踩断的。
第一次。
她是想“慌乱中”凑近他些许,好方便下药。
谁料,这人不接招。
不但不让她抓到,反而还避开了身子。
第二次。
沈清辞硬着头皮,顺势从断掉的树枝上跌落。
虽然知道这人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不大可能会在底下接住她。
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结果证明,她猜得没错。
这人非但没有要接住她的意思,就连她说摔断了骨头,他也不带眨眼的。
但好在沈清辞在摔下来的同时,就将那藏于掌心的药粉不动声色的扬了下去。
她故意不停的说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让他从树枝上跃下。
这一路上,不知道吸入了多少药粉。
如果分量不够,沈清辞还想着等他再走近几步,咫尺的距离,她翻身而起,直接出手。
而且,她从树枝上掉落故意不用轻功,故意示弱,就是为了让人放松对她的警惕。
即使没有,他看她也当她是之前那样三脚猫的身手。
入不了他的眼。
但实际上,之前的她,在他面前确实不够看的。
但现在,她身上的功夫进境可以说是一日千里。
增进到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地步。
虽然不知道对方深浅,但他绝对低估了她。
她的出其不意,更容易取胜。
再者,哪怕打不过,她也是能跑的。
即使这人已经中了比上次的软筋散更厉害的迷药,沈清辞也不敢放松警惕。
她的手指尖紧紧的贴着短刃,垂眸冷眼看他。
想着这人的难缠,沈清辞还是解释了一句:“我只是想要回我的银链子,并非要伤害大人。”
说完,她目光从他面上移开,就要看向他的手掌。
然而,却在转过眸子的一瞬间,看到了他胸口浸出来的一片濡湿。
他穿着黑色,一眼倒还看不出那一片颜色,但沈清辞却已经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道。
他身上有伤?
这个认知让沈清辞按着他肩膀的手腕一抖。
难怪他之前一直没有亲自动手抓她,而是在等人。
有了这个认知,让沈清辞心神一松,但转瞬又提了起来。
她皱眉看向明明被自己压制住,衣衫凌乱,但却一言不发神色依然冷冽如常的那人,皱眉道:“先说好,你这伤不是我弄的!”
可别因为她这一扑,让他的伤势加重,然后……死了。
到时候,她就真的洗不清了。
要知道,对方是林越,是长信侯世子。
是可以感动国运的四大家族之一的林家——未来的宗子。
他要有个好歹来,沈清辞几条命都不够搭的。
沈清辞压下心头的紧张,义正言辞道:“是你先死缠烂打的,我这是出于自保!”
她之前说了那么多,盛庭烨都没什么反应。
只她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盛庭烨才微微挑眉:“死缠烂打?”
沈清辞微微一怔,对上他嘲弄的眼神,她这才反应过来,这词儿好像用得有些不妥当,暧昧了些。
眼见着盛庭烨的眼神冷而幽深,周身上下的冷意更甚。
沈清辞循着他的眼神看去,才发现,比起那个词儿,他们两人眼下的动作和姿势才叫一个暧昧不清。
她一手搭在他肩头,横跨坐在他腰上,整个人微微俯身,半趴在他身前。
如果忽略她威胁在他脖颈上的短匕的话,就像……
沈清辞:“……”
她按着他肩膀的手抖了抖,只短匕依然没有离开他脖颈分毫。
“抱歉,事出从权。”
“我并非有意冒犯大人。”
说着说着,沈清辞又觉得怎么看都是自己理亏,她还是个姑娘呢。
这样一想,沈清辞索性把心一横,“而且,我还是个姑娘,怎么算都是便宜你了!”
盛庭烨嗤之以鼻:“呵。”
又是这样一副讨人厌的欠揍嘴脸。
瞧他面色虽然苍白了些,但这个精气神,胸口的伤害应该是不足以致命。
沈清辞这已经稍稍放下心来。
已经掐过一把的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