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贴合主题。
结果轮到卡梅隆的时候,画风就一落千丈:“我此次来有两个任务,第一是参加电影节,第二是将最新的3D技术介绍给中国电影人。昨晚,我跟褚青先生见了面,中午跟姜文吃了午饭,晚上还要见张艺谋导演,他们对3D技术都非常感兴趣,我也希望与其合作,帮他们拍出更加精美的电影。”
“……”
台上的几位咖,台下的众多记者都默默吐槽,听着这么别扭呢!
卡梅隆在中国的人气非常旺,为了抢到前排座位,提前3、4个小时来占座的人不在少数。这可倒好,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我和我的搭档文斯佩斯成立了一家公司,专门从事3D技术的开发。我一向秉承这个观点,3D技术应该用来分享而不是垄断。中国电影正处于一个特别的时期,市场和院线扩大速度是惊人的,不久就能赶超欧美。而且,中国市场非常欢迎3D电影和数字电影。”
说到这,有记者终于忍不住了,有点不礼貌的打断:“卡梅隆先生,您是一位非常成功的导演,我们的电影产业正在进入一个飞速发展的阶段,您对中国电影有哪些建议呢?”
白胡子沙哑地笑了笑,道:“我不认为中国电影有什么缺憾,表演、导演、服装、设计都是一流,只是尖端的技术方面有些缺乏,比如《阿凡达》中的全虚拟布景,可能中国还做不到。我们希望更多的中国电影人可以在特效上与好莱坞进行合作。凡是中国电影,我都会全力支持。”
得!又特么绕回来了!
在座的全听明白了,这位就是来卖货的,压根就没诚意。这也是官方和行业最担忧的:好莱坞只惦记中国市场,根本不想合作共进。
而更可悲的是,在论坛结束后,记者采访到一位国内的制片人。
这哥们信誓旦旦的表示:“我们完全能做出同样的效果,找卡梅隆团队纯属冤大头,他们价格至少高4倍,不是贵在技术好,而是贵在员工工资上。”
……
北京,影院。
这家是星美院线的龙头之一,也是本届参展影片的主要放映地。院方辟开了一个600多人的厅,专供展映和交流。
下午亮相的作品是部纪录片,叫《Samsara》。导演是美国人罗恩·弗兰克,他带着团队走进影厅,又看了眼观众席,不禁略微失望。
如果说文艺片是小众,那纪录片就是偏安一隅。以国内观众的观影趣味,能保持四成的上座率已算成功。
“哗哗哗!”
虽然不认识,大家礼貌地给予掌声,可随后,却没有开始的迹象。正疑惑间,忽见入口处又进来一人。
“哇哦!”
妥妥的大惊喜,气氛骤然热烈。
“大家好,我是褚青!”
他穿着非正式的休闲装,站在台子右侧,道:“在正式放映前,我先介绍一下这部电影的主创人员。导演罗恩·弗兰克先生!”
“摄影朗弗利克!”
“制片人迈尔斯·康纳利!”
众人一字排开,褚青又道:“今年参展的纪录片有42部,这是我最想给大家推荐的。《Samsara》是藏语发音,就是轮回的意思。弗兰克团队花了5年时间,走了25个国家才完成这部作品。它没有字幕,没有对白,但没关系,你们有眼睛,你们有思想。”
“轮回在这里的含义极为广博,比如一部电影的开始与结束,一件产品的诞生与销毁,甚至性与爱,繁华与尘土,都可以叫做轮回。或者说,是一种生命的表达形式。好了,我不多讲,请大家用心去感受。”
话落,几人在前排就座,灯光暗下,银幕亮起。
《轮回》的前半部分,是宗教自然、异族文化,后半部分是资本消费和工业社会。70mm的胶片,呈现了让人窒息的画面享受。
从缅甸蒲甘的古城,到纳米比亚的卡曼斯科,从站在裸男海报前的阿拉伯妇女,到郑州三全公司的食品生产基地……世间万象,鲜明对比,不断冲击着众人眼球。
最震撼的是现代篇,着重描绘了各种工厂的流水线作业。
一头头肥大的母猪被固定住,死了一样的侧躺,七八只小猪抢着去吃奶。一头头奶牛站在钢铁的小栅栏里,身下装着自动吸奶器。还有无数的工人在忙碌,从电熨斗到速冻饺子,再到简单的线路板。
镜头忽然停在一个小女工的手上。她负责给熨斗缠电线,上个环节的同事似乎慢了一点,传送带没有东西过来。就在这几秒钟的空当,那两只年轻的手在不安分地骚动着。
“……”
观众从最初的沉闷,到此刻的专注。这是非常新鲜的观影体验,集体性的无意识,个体的孤独,乃至生命,都可以批量生产。
褚青看得也很认真,不时跟弗兰克交谈几句。
203部参展影片,他挑了15部作为重点。平均每天跑两家影院,介绍主创团队,向观众推荐,顺便担当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