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牌代表着教坊司内女子的身份,虽为罪女,也算给予了一些人道。没有获取身牌,是不能强行对坊内女子动粗的。不过一旦得其身牌,便可在教坊司内对相应女子提任意要求,甚至打骂,虐渎皆无不可。
薛若薇貌美如花,又是前少御府的千金。一身才情,名满神京,还是初夜,身牌拍卖的价格那是一路飙升。
“七百五十两!我出七百五十两!”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喊道。
“八百!本公子出八百两。”一位长衫公子摇了摇手中羽扇说道。
“九百两,爷出九百两!”
望向台下争相出价的众人,薛若薇神色淡然,仿佛他们并不是在争抢她的身牌。
着不远处的薛若薇,徐平心情还是有些复杂。
刚才薛若薇和吴镇疆的对话,他能感觉到薛家的案子恐怕不简单。只不过,他又能做什么呢?帮薛若薇翻案?那无异于痴人说梦。皇帝钦定,对的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
身牌价格还在上涨,而不远处的薛若薇,就像一件供人玩乐的商品。徐平自打穿越以来,身份显赫,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比起前世的他,各方面高了不知道多少个阶层。可现在,他倒是有点腻烦这种古代社会。
一炷香的时间,身牌拍卖也到了尾声。
“七千二百两!还有哪位出价的吗?”这价格,老鸨嘴巴都笑得合不拢了。
台下已经没有人继续加价,白银数千两,非常高了。寻常买下一个丫鬟也不过几两银子。
收下钱后,老鸨笑逐颜开,取下挂在台壁上的身牌,将之交给了对方。“李大掌柜,薛姑娘今夜是你的人了!你可得怜香惜玉哟!”
出价的是个油光满面的中年商贾,锦衣玉带,大腹便便。
李掌柜摇晃着肥硕的身子,走到薛若薇跟前,笑着说道:“大才女,今晚好好服侍爷!不然别怪爷收拾你。”说完,领着薛若薇便朝二楼走去。
没有任何反抗,也没有任何挣扎,薛若薇凄然一笑,出口成诗:
【金辉丝缕衣,铜臭浊心头。】
【柳巷悲歌苦,亡魂冤满仇。】
【月明孤影冷,心似水寒流。】
【十七载花落,三千尺凤楼。】
看着不远处的薛若薇,徐平还在继续思量。
薛维民的事情处处透着奇怪,其人已是一府左少御,当朝正二品的实权人物。只要他再进半步,就是四柱国的位置。
何况,薛维民的年龄并不算大,堪堪不惑而已,他那么做图什么?他又是如何在这个年龄就爬到少御首的位置?更让徐平不解的是,薛维民为何会被发配到北境?大周的犯官都是流放岭南。
北境吗?思绪片刻,徐平仔细推敲着临行前徐沧交代的话。薛维民的案子恐怕有隐情,老爷子说的莫不是他。“且慢。”
场内众人都看向徐平,老鸨也是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这位公子?不知是有何事?”
李掌柜也看向徐平,问道:“有什么事吗?”
吴镇疆也是一脸迷惑,他不知道全程一言未发的徐平准备干嘛。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也跟着站了起来。反正不管徐平要做什么,他肯定是要帮场子的。
徐平看着薛若薇,对方也看着他。
深吸了一口气,徐平开口道:“李掌柜,不知今日能否割爱。这位薛姑娘本公子也颇有兴趣。”
李掌柜看了看徐平,又看向徐平身旁的吴镇疆。他料想徐平身份肯定不简单,恐怕不是普通的官宦子弟,态度也算和善。于是,李掌柜笑了笑说道:“这位公子,之前一直未曾竞拍,为何又突然转变心意?”
“薛姑娘文采斐然,本公子亦是有些欣赏,故而转变心意。”
薛若薇这首诗,倒也情真意切。十七岁女子,一朝失去清白之身,沦落为教坊司官妓。府中满门受难,全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无论她想做什么,似乎都不可能,甚至连他们现在是死是活都犹未可知。
“原来公子好诗词,想必是起了怜惜之心。理解,理解,鄙人完全理解。”李掌柜笑了笑,继续说道:“虽说,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不过鄙人愿交公子这个朋友。不如今夜你我二人双龙戏凤如何?公子先,鄙人后!”
若非落红之争,寻常买牌,根本不可能花费数千两的银子。李掌柜不但请徐平一起,甚至还愿意让先,这已经是极其给面子了。
不过徐平并非觊觎薛若薇的身子,全因徐沧让他关照下少御府的女眷?
“抱歉!李掌柜!本公子并非是想与薛姑娘一夜春宵,所以还望李掌柜将身牌让与在下。不知可否?”
闻言,李掌柜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已经尽可能的最大限度给徐平面子了,徐平却让他下不来台。
一旁的众人也开始对着徐平指指点点。
此时,吴镇疆走了过来。
“李德发,今日之事,卖吴某一个面子。如何?”吴镇疆的面子,那在整个神